同年短暂出道过的时代峰峻二代团又回到了重庆训练。二代团没有大爆,一直处在不温不火的状态,接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活动,公司干脆就让他们回来重新训练了。
言宁参加完小升初考试后,就跟着舞社的同伴们去参加比赛了。他之前参加的都是各个学校组织的非专业比赛,其实对他来说拿第一是件很不道德的事,他过往的经历摆在那,对其他人是不公平的。
而这次舞社带他们出去参加的比赛就不一样了,这场比赛是专业性的,全国厉害的舞者都会参加,不管是出名舞者还是地下舞者。比赛一共分为三组,儿童组,少年组和成人组,言宁的年纪刚好够到了少年组的下限。
前往比赛地点的路上,言宁满怀期待。以前他当练习生那会就经常去地下舞场跟人battle,刚开始的时候他紧张胆小放不开,但去的次数他也就不怕了。这也是他出道之后有人评价他的舞蹈有一股野劲的原因,那种恨不得把舞台砸穿的冲劲就是他在地下舞场学到的东西。
可这次的比赛跟他期待的样子完全不同,也有可能是他遇到的人不对,总之当他在前两场比赛都得了少年组第一后,跟他住在一起的另外两个参赛舞者就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言宁最初没有同他们计较,少年人的妒忌和骄傲,他也曾体会过,所以不管那两个跟他住在一起的少年怎么含沙射影,他都不在乎,想着还有最后一场比赛就结束了,他忍忍就过去了,省得给带队老师添麻烦。
谁知最后一场比赛前的晚上,两人联合将言宁绑在了厕所里。这两人都是刚高考完的大孩子,力气比言宁这个才毕业的小学生要大得多,言宁还没来得及给领队老师求助就被这两人拖到了厕所里。绑好后,一人拍了拍言宁的脸道:“小弟弟,你还有的是机会,这次奖金就让给我们呗。”
少年组目前那位第二名跟这两人是朋友,都是刚高考完的学生。他们三个这次就是冲着比赛的奖金来的,哪知道会被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小学生截胡。以前也没听说过哪家舞社有这样的人才,况且鬼知道这个小学生是怎么拿到少年组的第一的。
三人不服,总觉得言宁是靠某种手段拿下的第一,不过具体什么手段他们不在乎,他们也想了个办法,不让言宁去比赛不就行了,反正这奖金他们拿定了。
那人拍完还不解气,又开了花洒把言宁浇湿,把花洒头从高处往言宁的头顶砸。
言宁在一片水汽中看向两人,他们让他觉得他又回到了当年那间逼仄的练习室,当年那群人也是这么对他的,甚至比现在还恶毒百倍。
六月的盛夏,言宁从头到脚都冰凉透了。
那整个夜晚他都在做梦,一会儿梦到他在练习室里蜷缩成一团,一会又梦到他去了重庆,有一群温暖的人在努力拉住他,两种感觉交替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第二天,两人去厕所看了一眼言宁。
一人道:“喂,他发烧了,要不我们还是把他解开吧。”
另一人说:“别,做都做了,现在解开的话,我们不就是吃力不讨好,白费功夫了嘛。”
“那、那我们快去快回,等比赛完就回来把他解开。”
两人也没想到这么热的天气,言宁只是被水浇了一下就会发烧,但事情都做了,他们反悔也来不了。两人赶忙去参加比赛。
言宁的领队老师还是和往常一样主要带儿童组的孩子们进场,至于言宁他们这群少年组的孩子,都是自己进场。前两场都没人出事,带队老师便觉得少年组那边不会有事。
直到跟言宁同组的孩子打电话过来,言宁的带队老师才知道言宁不见了。
主办方那边也知道了有个孩子不见了的消息,当即发动人员寻找,那两个把言宁绑起来的少年见情况不对连忙赶回酒店把言宁解开放到了床上。等到有工作人员来房间找人时,两人已经想好了托词。
“我俩走的时候叫了言宁两声,但我们看他没答应就先走了,刚才听到你们说言宁不见了,我俩才赶回来看的。”
工作人员这时候也顾不上辨别这两人所言的真假,他们赶忙将高烧不醒的言宁往医院送。
领队老师也得了消息往医院赶去。
那三个少年在比赛结束后立即就走了。他们三个不是舞社推荐的,而是自己报名的,弄出了事情他们当然是跑得飞快。
言宁这次病得有些严重。
言家人在接到消息后当天下午就赶来了医院,看见自家儿子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言家夫妇两人心里都不好受。医院的给出的诊断是言宁属于高烧昏迷,只要烧退了就会醒来的。
可言家夫妇在医院照顾了言宁一周,言宁早就退烧了,人还是没醒过来。舞社的老师也急得不行,言宁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在梦里言宁也拼命的想要醒过来,但两段记忆的交叠让言宁分不清究竟哪一段是过去哪一段是现在,他在梦中好几次都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睁开了眼睛,可睁眼一看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地方,公司的工作人员把他从后台的电梯里踹了出去,对他拳打脚踢。
他连忙逃,好不容易逃到一个温暖的地方,结果那群人又追上来了。
为了不被他们抓住,言宁只好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他再也跑不动了,直到他听见有人在小声地叫他名字,让他醒来,他才再一次选择了睁眼。
这次他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言宁被明媚的阳光激出了眼泪,他下意识想要闭眼可有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窗外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正逢盛夏。
“宁宁,终于醒了,别说话,别说话,爸爸妈妈都在这。”
李富玫见儿子终于醒了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言宁想要开口说话,她连忙制止了,这么久没说话一开口嗓子会疼的。
言宁听话的点了下头,他不再说话,眼睛始终注视着窗外的绿意。
他想在这片绿意中找到属于他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