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站队的时候,李姿墨有意与我搭话套近乎。或许是对她的同情,或许是她实在太过热情让我不好意思,又或许是我单纯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便又与她聊起来。
这家伙,动机不纯啊。聊了一会儿就扯到了温之叶身上,像是故意套我话。我怕她真的将那句话挑明,便附和着损起他来,大概是一种故意撇清的心理。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寒假的时候,我把咱班照片拿给我表妹看,她指着温之叶说,这人谁啊,长真帅!”
李姿墨大笑不止,随后又意味深长地说:“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什么意思?我都这样说了你还……”
“啊,没有就好,是我想多了。”
回去以后,我的桌子上多了一本便利贴,新的,上面还有印花,虽不是特别贵重,但是我买不起的那种。我平时改错,计划,提醒,便利贴用量很大,这种我是绝对不敢用的。旁人丢的?不是。我环顾四周,李姿墨隔着大半个教室冲我笑。她手里拿了一本与这本样式一样但颜色不一样的便利贴朝我晃了晃:“那本送你了!”不等我反应,她便走了。
我不想要她的东西,不想欠她的,不想与她有什么往来。我拿着便利贴不知所措,扔了吧,太可惜,也太伤人心了。那还回去?她肯定不要。
迎面碰上了温之叶,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目光看向我手中,眼神有些奇怪。不等他开口,我便坦明:“这是李姿墨给的,我可不想要她的东西,怎么办?”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立马跳开:“什么?!千万别给我啊,我不要!你不想要,你赶紧还回去!这玩意,你直接撂她桌上就行!撂完了记得洗手啊!”
我听从了他的建议,把便利贴扔了回去。但我没有去洗手,我可以当着她的面洗手,这样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但我干嘛要刻意侮辱她呢?我做给自己看吗?又有什么必要呢?
放学,我们如往常般享受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今天高启贤也在,三人并行,谈的话题便比较偏于公事。我们聊起了迪哥,年纪第一,已成了神一般的人物,班喻级晓,师生皆知。
他与第二名的差距好大,760分他能考738,这一点我是认可的,他太优秀了,太神了,我由衷佩服他,但我要努力把温之叶抢回来 就要超过他。
“迪哥可真是神,那题都超纲了他都能做出来!太牛了好吧!地理直接98!”说这话的是温之叶,他神情兴奋。
我有些不服:“我地理也考98!”
“反正迪哥总分比你高!”
“是,但迪哥生物没我高!”我承认迪哥的优秀,也承认自己略逊一筹,可我在喜欢的人面前难免会有些好胜心,便不依不饶地辩驳。
“我不管,迪哥就是最牛的!迪哥是我的神!”
高启贤学习不好,凑上来问:“我也没什么概念,738有多高?”
“满分760,738就是扣了22分,一共7科,平均下来每科才扣3分,你说是什么概念?”我早就已经算清楚了,回答道。语气里,有羡慕与失落。
“迪哥说,他本来想考七百四五的,结果没发挥好,只能勉为其难弄个第一当当了。”温之叶笑容满面地说,仿佛考了第一的是他自己。
我不可置信:“这是迪哥自己说的?还是谁概括编的?他不可能那么狂吧!”
“你什么意思?迪哥他有狂的资本,我们迪哥可是最牛的!”温之叶像是个忠实粉丝,一个劲地维护迪哥。
“哎呦,我看你都快成迪哥的无脑粉了!”我酸溜溜地说着。
他不说话,微微仰头看已漆黑的天,嘴角扯起的笑容很是好看。
“啊啊啊,迪哥好帅~”我夹着嗓子给他的内心活动配了个音。
“什么玩意儿?我可从来没这么说啊!你恶意揣测,毁我清白!”温之叶反应很激烈,用他的前轮撞了一下我的后轮。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知道你没说过,你没说过是事实,你佩服迪哥也是事实,我那是猜想,建立在事实之上的猜想!”
最近的生物上有学事实与猜想。我们总是这样,将学的东西以一种很新奇的方式运用到实际生活来,虽然有时运用的不那么准确。一般其他人都不能一下get到这种方式的梗,渐渐地就成了我们之间独有的便捷交流方式。
“你不会猜想就别瞎猜想。你那是建立在事实之上的科学猜想吗?你那是仅凭自己的臆断乱猜想!你那猜想是错的,不成立!”他一边别我车轮子,一边气呼呼地说。
大青山路车水马龙,水泄不通。我在前面骑车跑,他在后面骑车追。偶然追上了,就再顶一下我的后轮:“瞎猜想!就知道瞎猜想!”
天津路口时,他居然没有右拐,而是跟我一起直行下去。“你不走吗?”我问他。
“我不走,我还没撞够呢!”话音刚落又给我撞一下,震得我一颠。
这种小打小闹的恶作剧,损友之间经常这么干,但都多发于在男生之间,他这是把我当损友了吗?
高启贤与他顺路,也跟了过来,提醒道:“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人那小车轱辘别再被你撞变形了!”
我把车蹬得快一些,他紧随其后,没有再撞我。直到快到下一个路口——济南路,路变得堵起来,我不得不停下。回头看,他追上来了,脸上早已恢复了往常的笑颜,边笑边撞我,一下又一下:“我没有那么变态,OK?”
绿灯亮了,我们笑着道了别。
今日我第一次目送他消失在济南路口里,他多与我走了一段路,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