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宇在书信中写到:吾妹,见字如面,此次木兰秋狝,皇上与众阿哥在围场狩猎,所狩猎物颇丰,凌云彻伴驾左右,尽职尽责,从未敢有丝毫懈怠,圣驾还有几日便可回銮,届时,你夫妇二人就可相见,莫要挂念,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读着大哥的书信,若寒心中宽慰不少,凌云彻跟着去木兰围场出发得如此急促,这一走已经一月有余了,偌大的府邸交给她一人操持,当家主事已有年数做起来得心应手,可着实孤独无趣,索性统统丢给李嬷嬷,搬去同四嫂程欣一起住,还能够说说体己话,可是没待上几天就被四哥“赶”回了家,他从边塞风尘仆仆回来,夫妇俩自然是胜新婚,所以若寒识趣地快速收拾好包袱回了家,见她回府李嬷嬷很是惊讶,特地询问她这么快回来的缘故。
“这信上写再过几日便可返程”若寒放下书信,唉声叹气地说:“也不知是不是真要回来,若是皇上意犹未尽,再呆上十天半个月,也未可知”。
李嬷嬷给盆里加了几块木炭,“夫人,多思无益,老奴把这炭火烧的旺旺的,床铺也铺好了,你快些休息吧”
“嬷嬷,我担心…”
“夫人把书信看了一天,眼睛不累吗?”李嬷嬷走到若寒身边,坐下说道:“既然信上已经报平安,圣驾回鸾就这几日,算上书信往返的脚程,说不定凌大人明天就会回府,夫人心宽,再多等等”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若寒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她实在太想念凌云彻了,这次是成婚以来,他们分开最久的一次。
若寒闷闷不乐地朝着床榻走去,门口传来小厮通报的声音。
“嬷嬷,快开门”
若寒径直走了出去,问道:“这么晚了有何事?”
“夫人,赵大人求见”
若寒望向李嬷嬷,问道:“赵大人是谁?”
“凌大人的挚友,赵九霄”
若寒恍然大悟,说:“夫君一直唤他九霄,原来是姓赵,他来府邸有何贵干?”
“大人没告诉小的”
“行,你退下吧”若寒转过头对着李嬷嬷说:“嬷嬷同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此时,赵九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安站也不安,四处跺脚缓解紧张的情绪,把凌云彻从马车里抱出来到现在已过了三个时辰,两只手掌还是能够感受到微微颤抖发麻,他从未见过这阵仗,皇上内侍对他说的话,无时无刻不在心中重复,生怕记错一个字,丢了身家性命。
“赵大人,安”若寒看见他额头上的细汗,示意李嬷嬷取些手帕来擦汗。
“夫人,安,此时前来是有要事相告,我只能同你一人讲”
若寒想了想说:“嬷嬷,你在院中等我”
赵九霄见只有若寒一人,便小心翼翼地坐到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小声的说:“夫人莫怪我乱了礼数,此事关乎身家性命,在下不得不谨慎行事”
“大人请讲,是凌云彻的事吗?”若寒问道。
“夫人是听说什么了?你怎么知道?”
若寒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你快说,到底发生何事!”
“夫人小点声”赵九霄猛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凌云彻受伤了,受得是刀伤,现下,他在我的府上医治”
“怎么会这样,去的时候好好的”若寒一下子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见此情景,赵九霄直挠头,继续说道:“皇上的内侍用一乘官轿把凌云彻悄悄送到了我府上,内侍带来口信说让夫人你这两日严守府门,任何人员不得出入,且皇上提早回銮的消息不可向外传播,还说等凌云彻清醒过来后,让你找一顶普通的轿撵把他接回去,统共就说了这些,我也不敢多问,当时都吓傻了。凌云彻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晕迷不醒,我猜测是刀刃上有毒,不然不会这么厉害,宫里的御医也来看过了,说是暂时无碍”
若寒心疼不已,紧锁着眉头,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说道:“赵大人,我想要见他”
“这……”赵九霄难为情地说:“抱歉夫人,我听内侍的吩咐,不能答应你”
“他还在还是晕迷不醒吗?”若寒哭声呜咽地问道,指尖深深嵌进皮肉里,抠出血丝来。
“是”赵九霄点点头说:“包扎的时候我看过伤口没有化脓感染,宫中御医医术高明,相信很快凌老弟就会清醒,他在我府上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全力照顾好他,只是夫人莫要乱了心智,谨记好内侍的话才是”
“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若寒和赵九霄对视一眼后,用手掌抹干眼泪,平息神色,刚要开口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流了出来,颤抖着肩膀,小声抽泣,要是刀刃上真有毒,万一他……
若寒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能在内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
“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好的”
他的夫君是多好的一个人,她需要他,她离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