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凌云彻愈发忙碌,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是在皇宫内度过的,晨起腰间传来隐隐阵痛,想必是劳累过度引起旧伤复发,见四下无人,他捂着腰间轻抚按摩疼痛部位。
“凌大人,别来无恙”
“进忠公公”凌云彻是打心底里厌恶进忠的
进忠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大人春风得意,一左一右两位夫人,真是好福气呀”。
凌云彻并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只是理了理衣服,道:“皇上御前还有事要做,进忠公公我就不陪你说话了”。
“自从木兰围场后皇上可真是一点都离不开您呢”进忠阴阳怪气地说:“只不过,那匹马受惊发疯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凌大人,您可得好好替皇上查实清楚”。
凌云彻盯着进忠说道:“听公公的意思似乎是知晓内情”。
“不不不,奴才只是私下揣摩而已,查案办案还得凌大人您来”
凌云彻看了眼进忠,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说几句告辞,便匆匆离去。
若寒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块望夫石了,每天穿戴整齐等待着凌云彻回府,却每次都得到同样的消息,“夫人,差去的小厮送信来报,今夜凌大人又留宿宫中了”李嬷嬷往油灯里添了些许油,火光微微抖动,像极了女子跳跃的心。
“又不回来!皇上真是事情多,偏偏把他留在宫中”若寒小声嘟囔着。
嬷嬷笑了笑说道:“这说明凌大人深受皇上器重,夫人该高兴才对”。
“我四哥常年征战在外,四嫂嫂一个人打理府中事务多年,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放到自己身上,就只觉得委屈,那里还能高兴得起来,况且家里的也不安分,昨天刚和小厨房吵完架,今天就有丫鬟过来告状说她苛待奴仆,我过去一瞧,她把人家姑娘手掌打的皮开肉绽,幸好姑娘家人是个好相与的,道了歉给了几两银子,这才把事安顿下来”
“夫人处事得当,没有将茂倩重罚,只是禁足闭门思过,想来她能够理解夫人的良苦用心”
若寒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只要她不惹事,我就谢天地了”。
李嬷嬷说:“平日里茂倩言语粗俗,行动如市井泼妇一般,倒不像是一位格格”。
“满洲格格”若寒嘲讽道:“她确实担不起这名”
“她家中父母兄弟亡逝,陛下感念旧恩一直多加照顾,或许就是因为这份特殊的待遇才会养成如今这般心性,你吩咐下去,今夜大人不在,让家丁看护好门院,丫鬟和小厮轮流值夜,天气渐渐凉了,往他们的月银里再添二两”
“是”
烛火忽明忽暗,内室开着的窗户吹来冷风,“阿嚏”若寒揉了揉鼻子,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红色圆领狐毛披风穿在身上,起身关上窗户。
行至门前,看见院落中站着一人,“是谁在那?”若寒问道。
院中的灯早已熄灭,借着月光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她微微一愣,这身影好像是……凌云彻,慌忙跑进屋内端起油灯上前查看。
冷风吹乱了她的秀发,额前的发丝粘在脸上,明媚的少女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拎着裙摆向他而来,凌云彻见此情形,会心一笑,往前走了几步,道:“慢点”。
若寒举起油灯,望着他的脸说:“云彻哥哥,真的是你”。
“嗯”凌云彻接过油灯,随即吹灭,“夫人,你瞧这是何物?”。
“萤火虫”
透明的玻璃瓶内闪耀出明黄色的光芒,记忆拉扯,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原来他的云彻哥哥还记得当初许下的承诺。
“儿时芦苇荡里的萤火虫我没有让你亲眼看见,很是遗憾,这是我去御花园捉的”
听着凌云彻的声音,若寒终于明白他的云彻哥哥他的夫君是在乎她的,此刻,她感动地差点掉泪,“我很喜欢你送的萤火虫,很漂亮”。
“跑这么急,头发都乱了”凌云彻把她的碎发放到耳后,亲昵地揽入怀中,说道:“夫人这几天受累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若寒羞红了脸,不过这怀抱真的好温暖,比大哥送的这件披风温暖百倍千倍。
“宫里的事已经处理完毕”
“案子查完了?”
凌云彻诧异地看着怀里的人,说道:“你也听说了?”。
若寒点了点头,说:“前几日四嫂过来坐坐,我是听她说的,这案子是你主力调查的,对吧”。
“又被你猜到了”凌云彻笑着说。
“我家嫂嫂说玉氏一族怕受到牵连,拖人往她府上送了好几箱金银财帛,求着我四哥在朝堂上替他说几句好话,你这些天一直不回府,肯定也是为此事操心”
凌云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夫人如此聪慧,我心甚慰”。
本来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安慰她,解释这几天来自己的缺席,毕竟是新婚燕尔让新娘子独守空房这么久,终究是愧疚的。可她竟然什么都清楚,不需要解释,一时之间倒也让他心安不少。
“玉氏虽得皇上重用但终归有所猜忌,嘉贵妃自食其果成了玉氏弃子,也是个可怜人,木兰围场案是弃皇上安危于不顾的一场阴谋与算计,却阴差阳错地令你重新进宫做了皇上的御前侍卫”。
凌云彻问道:“夫人是想让我替嘉贵妃向皇上求情?”。
“当然不是”若寒抱的更加紧了,她说:“等嘉贵妃身后我们去庙里给她烧柱香吧,愿她来世能入寻常人家,做个好人”。
凌云彻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屋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