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于烟烟看着她喝完一碗粥就离开了，并没有待多长时间。

出了她的家门，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检查了自己的针孔监控效果，当看见秦秋嫣缓缓走到陆千之前的卧室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她看着秦秋嫣走到床边，揭开墙上挂着的，那层巨大的防尘布盖着的东西，露出那东西的真面目。连于烟烟都惊了一下。

那是一幅巨大的画像。

于烟烟看得手一抖，那幅画像上的人就是她自己，看服饰大概是自己十八岁成人礼的样子。

画上的少女一袭白裙，裙上面坠着厚厚的白纱，白纱点缀着珍珠和钻石，一字领，露出的锁骨上挂了一枚淡蓝色的雪花状水晶。

画上的十八岁少女还是那副自己最擅长的，明媚的笑容。

于烟烟会笑。

却只会这么笑。

别人对她的评价都是一个温暖的人，给她画这副画的画师显然也是如此想的。

少女周围打着暖光，衬得她笑容晃眼。

秦秋嫣盯着画上的少女，然后又张开口，似乎在说什么。

于烟烟捕捉到这一动作，打开了声音。

秦秋嫣站的位置离监控要远一些，她连忙把声音开到最大，接着凑近了手机。

回应她的那句话轻飘飘的，不认真听就会溜走。

“于烟烟……你是在，报复我么？”

于烟烟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回答她。

秦秋嫣看着面前的画像，终是没再说一句话，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酒红色的长发，又对着画像中的于烟烟笑了一下。

最后要离开的时候，她才又落下一句：“今天，学的像么？”

她好像是在和谁对话，可是冷冰冰的空气不会说话，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她问的是于烟烟，十八岁的于烟烟。

于烟烟盯着监控里的画面，轻声回答了她。

“像。”

可惜回答二十五岁的秦秋嫣的是二十五岁的于烟烟。不是十八岁的于烟烟，二十五岁的秦秋嫣也听不见。

秦秋嫣轻叹一声，用那块布重新挡住了画像。离开了陆千的房间。

她从开始就知道陆千不喜欢她，她仗着家人的宠爱，强迫陆千娶了她。

在结婚后一年，她看到陆千房间里于烟烟的画像，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不爱她是有原因的。

陆千得知此事来找秦秋嫣，他不知道抽哪门子风，那天晚上在饭桌上，陆千拿来一件于烟烟成人礼上那件白裙子的高仿品。

秦秋嫣穿上了那件裙子。

下一刻，他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穿白裙的女人，告诉她：“你看，你们也可以很像。”

他挑起秦秋嫣的一缕黑发：“只要你把头发染成酒红色，画个妆，你也可以成为于烟烟。”

秦秋嫣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嘲讽，没有说话。

“怎么，你喜欢我，你难道不想得到我的喜欢吗？我的喜欢其实是很好得到的东西啊。”陆千眯着眼睛，那张俊美的脸上尽是薄情之色：“成为于烟烟，我也会喜欢你。”

秦秋嫣想，或许我可能不够像她，可过了这么多年了，陆千还是不喜欢她。

没有人能成为于烟烟。

所以秦秋嫣怎么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她听话了。她染了自己的头发，开始学习怎么能更像于烟烟。

这样下去，她学习了整整两年，学习于烟烟的言谈，学习于烟烟的仪态，最后学习于烟烟最好看的那个笑容。

后来就连陆千对她的态度都缓和了许多，经常会看着她的笑容发愣，走神的次数多了，她知道自己学的够像了。

陆千为她砸钱，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只是为了能回去看见秦秋嫣的笑容。

有时候一个下午的时间，陆千坐在沙发上办公，就让秦秋嫣坐在他边上笑。他一转头，仿佛就能看见自己的白月光就坐在自己旁边。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点破这场靠演才能维持下去的和谐局面。

直到于烟烟回来了。

——

于烟烟看着监控里，一切动作都放的慢悠悠的女人，看了整整一早晨，她看着她从卧室走到窗前，在窗前看了看楼下的花园；从窗前走到客厅，在客厅沙发上愣了会神；从客厅又走到餐厅，把于烟烟带来的早饭通通都扔掉。

期间于烟烟也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其余时间全部用来看秦秋嫣在干什么。

于烟烟看着秦秋嫣显然不准备吃午饭，不嫌麻烦地从附近买来了几道小炒，驱车回秦秋嫣家。

秦秋嫣打开门的时候，于烟烟还是那套早上用过的说辞：“你好，秦秋嫣，我给你带了午饭，我想进去和你说会话。”

秦秋嫣叹了口气，又放她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于烟烟每天都来送饭，早饭午饭晚饭，没有一顿落下，也没有一天晚点。

而且说辞还是那套说辞。

“你好，秦秋嫣，我给你带了xxx，我想进去和你聊聊天/说会话。”

秦秋嫣已经总结出来于烟烟见到她第一句话说什么了。

可是说了这么多次了，秦秋嫣没有一次拒绝。

一天下午她觉得终于不能这样下去了，终于决定去聘请个保姆来家里做饭并且做家务。

当机立断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