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和小女孩

只凭墨多多的话当然无法佐证。

在虎鲨的大声抗议之下，大家还是决定先去看看。

尧婷婷温和笑着：“用不了多长时间，反正吃饭是墨多多请客。”

中午就已经有家长带孩子来玩了。

陶泥和泥水有少许飞溅出来，把干干净净的白桌子整成泥黄色。

尧婷婷看着飞溅到玻璃门上泥，沉默了。

扶幽注意到了这点，轻扯了下尧婷婷的衣摆，指了指店深处异常干净的储物柜。

尧婷婷这才安心了。果然还是扶幽靠谱一点。

墨多多早已推开店门跑去跟老板娘拉扯了。查理见此催促尧婷婷他们几声，门前的小插曲才算结束了。

尧婷婷悄然无声地穿过几排桌子，来到了那个储物柜。

说是储物柜，其实更像学校里摆奖杯的柜子，连玻璃门都没装。

尧婷婷稍微打量一下柜子整体才觉得不太对劲。

这柜子离那些捏陶的桌子并不远，就算没有陶泥溅上去，也应该有灰尘。

尧婷婷手指擦过柜面。

不仅不脏，甚至还刚擦过。

表层的水也没干完，今天中午擦的。

尧婷婷又看了一眼玩的很疯的小孩子和那堆泥水。

算了，尧婷婷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为冒险事业献身。

那帮孩子中，尧婷婷挑了一个文静的。

那是一个女孩，坐在差不多中央的位置。

尧婷婷慢慢凑近她，然后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把陶泥揉出一个细长，肚大的罐子。

尧婷婷正看的出神，那双小手突然从陶泥上拿开，关掉了转盘。

“你很像我姐姐。”

那双眼睛简直要撞进尧婷婷脑子里。浅淡的琥珀色，透亮，寡淡。

尧婷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附和道：“是吗？那挺巧的。”

“我不是说这个。”小女孩有着一双杏仁眼，这种眼型本应该显得很可爱，亲切。但眼前这个反而显得更孤寂。

“她也是这样的。她第一次带我来时，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直奔那个柜子。”

什么意思？尧婷婷心里疑惑面上却不显。

“后来，她就不再送我来了。老板娘很爱惜那个柜子。”

尧婷婷让自己的面部更放松一些，温和地向小女孩询问：“你一直在观察我们。那老板娘经常擦那个柜子吗？”

“不是经常，是每天。”小女孩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对这件事也很苦恼，“无论客人多少，她就算不去招待客人也要把那个柜子一次擦完。”

尧婷婷暗自记下要点，转移话题：“那你要不要帮我捏一个陶偶，我朋友的生日快到了，但我的手艺……”

小女孩这次没立刻回话，那双粘泥的小脸垂下去，重新开了转盘。

唉，看来是套不出来话了。尧婷婷这么想着，准备起身。

“陶偶的话，你可以去找老板娘问问柜子里那个卖不卖。”

什么？柜子对她那么珍贵，能卖就怪了。尧婷婷这么想着，还是留在原地看了一眼柜子。

居然，真的有。

尧婷婷愣住了。

那已经不能说是陶偶了。那是极其精美的艺术品。

在柜子夹层的角落，有一个小臂高的人偶。

即使远远看去，就知道许久没打扫了也依旧遮不住它的精美。

乌发半盘半散着，华胜、步摇、以玛瑙为坠的簪子，打圈一样围在那盘发上。

交领浅绿中衣，外面还有一件乌色描金短上衣，深绿织金绣金的下衣。

这层衣物外还套着一件深绿云锦簇金绣外衣，最后还有一件浅绿薄纱绣金罩衫。

虽然不伦不类，灰尘遮盖，但依旧遮不住奢华，高贵。那精致的面部就算灰蒙蒙的也尽显高傲。

尧婷婷立刻跑去还被墨多多他们追着问问题的老板娘，毫不客气地挤开伙伴，询问：“请问，那个柜子里的人偶卖吗？”

老板娘是这个很有耐心，又很温和亲切的人。

“这个人偶啊……”老板娘细心地带上手套，把人偶拿出来，“这种人偶我也不知道怎么护理，也就找了个不容易脏的地方放着。……”

尧婷婷“善人解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朋友很擅长这方面，我是要买给她。”

后面一帮人在聊天。

“婷班长，还有什么要好的女性朋友在她家附近吗？”墨多多特意压小了声音。

“好...好像没有…了。”扶幽把录音笔关掉放回兜里。

虎鲨好像真的要饿虚脱了：“难道就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偶好看吗？弄好了没？我真的要饿死了。”

小女孩已经洗干净了手和脸，带好了口罩，贴心地把一个装着棉花盒子递过去。

老板娘接过盒子跟小女孩聊天：“小席还是这个点啊，还是自己回去吗？”说着就已经把盒子装好递给尧婷婷。

小女孩点点头，转身就走。

尧婷婷把付款单给老板娘看了一眼，又朝墨多多他们眨了眨眼。

查理率先跳下来，跟上尧婷婷。

墨多多嘴角抽了抽，还是笑着跟老板娘道了谢。

“快走吧。我想吃饭，墨多多你快点！！”虎鲨朝墨多多吼道。

墨多多忿忿怼虎鲨：“我这不在走吗？刚才明明你跟老板娘聊吃的聊的最嗨，结果最后要我去打消疑虑。”

“消息不还是套到了嘛。”

扶幽突然开口了：“别…别吵了，…婷班…长要发……火了。”

果不其然，尧婷婷在前面拧着眉看着他们：“你们到底还吃不吃了？！一会儿1点半了！”

“当然吃！”

最后一帮人跑去吃了烤肉。

除了查理，都挺开心的。

“我还是觉得星星饼干最好吃。”查理站在空调口吹冷风。

热的吐舌头可不是查理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