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老板新年好！”王盟朝着刚踏进来的吴邪拜了个早年，同时伸出手来讨要红包，文玉也默默跟着他伸出手来。

　　吴邪拿着保温杯吐槽道：“你们俩还是小孩吗，而且这不是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吗。这店，呃，整理的。”

　　吴邪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这是自己的店吗？我开的是古董店吗？

　　店里的每个物件多了不少装饰：舞狮玩偶，红鞭炮挂饰，彩灯，有的直接系上一块红绳。除此之外茶几上，柜台上，甚至还有一个专门放年货的博古架上，东南角还有两三个麻袋。

　　王盟放下手中的瓜子走到他面前声情并茂的描述起自己这几天带着文玉一大早去商场，在抢购的人群中辛苦拼搏，即使被薅头发也没松开手中的年货。

　　文玉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宣传单，吴邪拿起来一看，咋舌感叹，这是在往死里打折，“开超市的老板中彩票啦？几乎都快降到成本价了吧。”

　　文玉伸了个懒腰，解释道：“说是为了回报老客户迎接新客户。其实就是明年新商场正式营业，而且还搞什么会员制，我听居委会的人说能比现在这个优惠不少，所以他们为了留住客人便开始打折上折，弄优惠劵，有种销售策略叫薄利多销。”

　　王盟在旁边不经意漏出一小块几乎秃了的头皮，希望能让老板看到他的辛苦付出，红不红包的其实没那么重要，有年底奖金就行。

　　吴邪绕过他，走到麻袋那里，指着它们问道：“今年买这么多，明年我们咋过？这麻袋确定都是年货吗？”

　　文玉趁王盟纠缠吴邪的时候，把刚炒好焦糖瓜子偷偷拿到自己身边，吐槽道：“那几个麻袋不是年货，你不是跟王盟说要囤点卫生纸，一年内，不，应该说是两年内我们都不用买纸了，我跟王盟买年货回来路上看见一个卖生活用品的店铺，它正在搞清仓大甩卖的活动，原本只是想在那看热闹顺便歇一歇，没成想王•社交达人•盟拉着店家唠了几个小时，二人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就差没拜把子了，这卫生纸的价格唰唰往下降，跟白给似的，不买就觉得吃亏了，他们俩成交了，我的钱包也空了，呸。”

　　王盟打岔道：“你不是感冒了吗，赶紧放下手中的瓜子，草药已经煮好了，赶紧去厨房今天的草药喝了，你长辈都在信上说了，那药是苦了一点，但不能浪费啊，它不仅能治感冒还能强身健体。更何况这种优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没下次啦。”

　　文玉连瓜子都不磕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质问道：“今年我值班这些东西我收拾，我认了，出发前你说东西买得多是可以打车回来的，结果呢，卫生纸可以说咱俩都上头了，也没事，但之后那几家店什么情况，明明就是你仗着我不认路，我扛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我磕点瓜子怎么了！”说完还忍不住咳嗽两声，文玉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但那草药实在是太苦了，苦它妈给苦开门，苦到家了，而且那药对她……

　　吴邪走过来劝道：“不要这么说嘛，文玉你入冬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店里老闷着，我和王盟都没咳嗽，就你一人中招了，这说明什么，多出去走走有好处。所以我让王盟带你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有益健康，药是一定要喝的，那药不是普通人也能喝嘛，给王盟倒上一点，惩罚他这次没考虑全面。”

　　“别啊，老板——”

　　吴邪转过身来又拍了拍王盟：“你也是，怎么能让人姑娘提那么多东西，更不能因为人路痴（小声）就带人走那么多路。（文玉：我只是感冒不想动脑子而已，之前又不小心把地图搞丢了，是因为信任他们所以才中招俩。王盟：你确定不是因为懒惰？吴邪：王盟观点仅代表他个人意见，与老板没有半毛钱关系。文玉拿着铁锹路过……）不说了，你们今天大丰收，我也很开心，不过记得下次留一个人在店里，万一有生意呢？还有那边的架子怎么回事？上边的东西都卖掉啦？什么时候卖的？”

　　吴邪看自己的俩员工点头后，忍不住傻乐起来，今年卖了这么多东西啊，年货买多点也没关系，吴邪今年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追查诈骗自己的那个混蛋朋友行踪了，不仅人抓回来了，钱也追回来大半，就是店没怎么看，没想到，卖出去了这么多。

　　文玉接过王盟端来的奶油瓜子和冰糖雪梨汤，勉强接受他的歉意，虽然瓜子数量有些少，但有一说一，味道是真的确实不错。文玉单方面决定以后的瓜子就由王大厨承包了，汤还是自己做吧，文玉放下碗，含着冰糖想道。

　　她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扭过头看向王盟，用口型说道“放心回去吧。”

　　自从文玉入职后，两人决定轮流回家过年。今年轮到王盟回家了。他上周就跟老板吴邪请假回家过年，王盟老家离杭州远，在路上花费时间比较长，所以每一次回家都是请长假。

　　但王盟又不放心店里的生意，因为店里客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老板随遇而安的经营方式，害怕没等他回来，店没了，自己工作也跟着没了。

　　王盟带上手套跟吴邪说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红包和塞过来一袋年货，就拿着早打包好的行李赶火车去了。

　　文玉看着吴邪继续指着架子傻乐的样子，只好敲了敲柜台叫他过来核对一下这一年的流水。

　　吴邪坐在柜台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收据，翻看起账薄来。看完两页后，吴邪抬起头来发现除自己之外没活人了，文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然后他的手略过水杯，把两个装有瓜子碟子放到跟前。吴邪抓了一把奶油瓜子，边嗑边对账，瓜子蛮好吃的。

　　吴邪看完账薄，才发现柜台已经是一片狼藉，先是把账本收据之类的东西弄整齐放回柜子里，再拿起电脑旁边抹布，把柜台上面的瓜子皮都扫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来到院里拿着扫把和簸箕把柜台附近的“漏网之皮”送进垃圾桶。

　　吴邪刚躺上沙发，就听见厨房文玉喊道：“开饭了！”

　　吴邪只好起身把面前茶几上的果盘放到沙发旁边的小木柜上，之后当然是洗手端菜，吃饭。

　　吴邪摸着再一次不小心吃撑的肚子感叹道：“当初我要是选你说的厨师多好啊，当然你这三年的会计也干得不错，只是比起厨艺还差那么一丢丢。”

　　文玉心想那可不一定，自己作为会计也学了点能让账面“变得”整齐好看的方式，只不过现在的吴山居用不上，也用不了……

　　“刨去下午的加餐和晚上的夜宵，光论一日三餐，吴山居撑不住。”文玉放下杯子看向吴邪，吴邪盖上保温杯的盖子，大手一挥表示不可能，作为店长，他心里有数。

　　文玉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表示跟会计比有数，无疑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她拉着吴邪把她没来的那几个月的账薄对完，接过证实了文玉说法。

　　吴邪看着文玉哼着歌把对好的账薄放回去，意识到又被她忽悠了，开玩笑道：“为了理清账薄，连老板都算计，这样的伙计我能管的起吗？”

　　文玉回头看了一眼吴邪，刚才没注意，他的脸跟猴子屁股差不多，又拿起他的保温杯打开闻了闻，对着他喊道：“你喝我藏在厨房的酒啦？我不是说这很容易醉吗，我都放得那么隐蔽，老板，老板，醒醒那瓶里还剩多少？”

　　吴邪努力睁开眼解释道：“怎么可能，你知道的，老板我啊不喜欢杨梅。”

　　文玉看吴邪这状态，这次就算了，问道：“老板，你还。”吴邪指了指楼上，闭眼睡了过去。文玉倒是不用问了，熟练地把吴邪半扶半拖送到了二楼卧室。

　　下楼后看着那些碗筷又想起堆在库房的生活物资，文玉很想回屋倒头就睡，可她没办法两年前签合同摁手印了，心想当初还以为自己赚大发了，甚至仔细看了合同好几遍，算了，毕竟以后养老……

　　厨房里，文玉把碗筷放好后，踩着板凳打开壁橱，拿起手电筒就往里照，从缝中她只看到两瓶杨梅酒，费劲吧啦掏出来后便带着酒进入库房。

　　文玉打开一个自己带来的大木箱子，伸进去在某处一按，转到箱子背面打开暗格，拿出一个木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又从大箱子里找了一块布料，把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包起来，塞回暗格里。

　　文玉再把两瓶酒放进去，把木盒放在旁边架子上，并带上了一把小锁，准备在年假结束前把它们喝掉，又觉得这个架子上放的东西有些杂，就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

　　文玉发现有五个盒子都没上锁，文玉想着先打看看看里面的东西，之后再决不决定买锁。没成想打开第一个后里面一个酒瓶，第二个，第三个，所有没上锁的盒子都是装了酒瓶子（吴邪：我想着万一我们俩有谁能学会了，这瓶子还能用。王盟：老板，你检讨书写完了吗，借我抄一抄。）

　　她回想了之前的那些借口，老鼠打破瓶子一个，酒没泡好一个，送给客户和长辈两个，怎么都出现在这呢？又劝我多泡了一次杨梅酒。“你们两个真是好样的！”文玉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

　　吴邪躺在床上嘟囔着不喝酒，不吃杨梅。王盟在车上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杨梅酒，盘算回到家的时间。

　　至于过完年后的吴山居，想必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热闹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