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宋明朗在办公室见到乔锐的时候，仿佛并不意外。

　　他热情的招呼乔锐和王姌坐下后，给他们都倒了水。

　　对于宋明朗的态度，乔锐是有点摸不透的，因为从他的身上，看不到被警察再次找上的丝毫紧张感。

　　“我知道，你们来肯定还是为陈南的事，那孩子苦，”宋明朗倒是在说起陈南的时候看上去悲戚戚，整个为人长辈的惋惜，说：“上次真是不好意思，主要也太突然，没能配合你们，你们走后我也很不安，今天乔队有什么问题我一定配合。”

　　王姌负责记录，乔锐没有客气，先是说：“陈南也是原城大学毕业的，他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来您的办公室看您？”　

　　宋明朗没想到乔锐没问案子的事，而是和他说起过去，但还是很认真的说：“是啊，他那会经常过来，虽然他学的不是我的专业，但也经常去实验室帮忙。”

　　乔锐点点头，说：“您当年为什么会选择资助他？”

　　宋明朗叹了口气，说：“要说那些助人为乐的大道理，我也心虚，当年资助陈南，主要是因为一辰。”

　　这个是乔锐没有想到的，宋明朗没有等，而是直接给了答案，说：“一辰上学的时候特别叛逆，我和他妈妈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办法管束他，连十六中都是我找人托关系才上的，正好当时候陈南的事上了新闻，我和我爱人就去了一趟福利院，陈南的性子很稳，寡言多思，他当时的中考成绩是市第一，我一是觉得这样的孩子没有家庭庇护可怜，二是想着给一辰找个榜样在身边，潜移默化他也会慢慢变好，后来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一辰上了Y市的医科大学，虽然不是什么一流大学，但对于一辰来说已经很好了。”

　　“当年他们两已经不仅是宋一辰把陈南当榜样了对吧。”乔锐说。

　　宋明朗知道自己儿子那点事是瞒不住眼前人的，先不说自己儿子那天的表现，单说眼前人的眼睛就不是什么都能瞒住的，他觉得羞耻，但还是点点头，说：“我没想到一辰会喜欢他。”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在一起的？”

　　宋明朗顿了下，说：“ 一开始就发现了。但当时已经是高三，我不想打破他们的关系，毕竟陈南来了之后一辰的成绩一直在进步，而且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也并没有耽误学习，也就由着他们，等到高考完再说，而且他们都是男孩子，说不准还不到高考就不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他们竟然想一起离开，去别的地方上大学，你可以允许他们只是玩闹，但绝对不能是真的。”乔锐接道。

　　宋明朗像是又回到那年，他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上那条艰难又悖论的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依照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一旦挑破，家里一定鸡飞狗跳。

　　宋明朗累了似的点点头，说：“一辰不该走上那样的路。”

　　乔锐没有对他的话作评价，换着问：“所以你就送他去了戒同所，以此来分开他们，甚至私自改了宋一辰的高考志愿，也害的陈南放弃Q大，然后成功的让他们分开，不光是距离的分开，戒同所让宋一辰主动的离开陈南，达到了你的目的。”

　　宋明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说：“事实证明是对的，一辰念书走后，再回来也很少提起陈南，人也变得懂事许多。”

　　乔锐盯着宋明朗接道：“所以他们后来又在一起，你知道后很生气。”

　　宋明朗没有否认，说：“我没想到他们背着我又在一起。”

“这次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是一开始？”

　　宋明朗摇摇头说:"前段时间才知道，一辰都懒得跟我们解释，一副我们接不接受都无所谓的态度，把他妈妈气的。"

　　“所以你很恨陈南，甚至亲手杀了他！”

　　宋明朗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乔锐说：“乔队，即使你是刑警队的队长，说话也是要负责的，我并没有杀陈南，虽然知道他们在一起后我是恨他，但也不至于要杀他！”

　　乔锐想到宋明朗会否认，但没想到他会没有一点心虚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