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如愿来到他面前,四周是尸体与鲜血。
我带着满身的血洞,颤抖着向他伸出手,笑着说:“姐姐带你……走……”
眩晕感袭来,他冰凉的小手握紧了我的手,然后眼前归于黑暗……
“姐姐……”是他的声音……
“姐姐……”他是在哭吗?
别哭啊……长得那么可爱……要笑啊……
“笑……”我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却也是虚弱无比,但他似乎听到了,一边哭一边笑,问我,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可能是要死了吧……
浑身上下灼热难耐,喉间一口血要吐不吐,卡得难受。
“孟念安!”
他好像在喊我……
“快醒醒啊!”
醒?我在……做梦吗?这么真实的痛苦……
我睁开眼,消毒水味儿重得我想呕,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实验体009号,精神异常。”上次那个白大褂女人记着板子,时不时抬头看我两眼,或是与身边的白大褂说些什么。
“你没事吧,做完检查回来,发现你浑身抽搐,死活也叫不醒。”他死死扣着我的手,皱着眉,“果然不能离你半分钟,真是不省心。”
我张了张嘴,操着一个破锣嗓子轻声说:“我做了个梦……看见了两个你。”
“也不算是你……”
“他看起来很绝望很痛苦,浑身是血,被摁在病床上注射一管透明液体……”
“我和他说,姐姐带你走。”
“但我实在撑不住,昏过去了……”
“他好乖好可爱啊……”
他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那边的白大褂靠近我,将我身上的管子一一拔下,然后嘱咐我最近时间情绪起伏不要太大后就离开了。
“小声一些……隔墙有耳……”我小声说。
他点了点头,凑近我的耳朵,悄声说:“你刚才说你做的梦的时候,我的副人格情绪有些激动……”
“好痒……”热气喷在耳边,我嘀咕了一句。
“你做的梦,也许不是梦,是现实,你或许穿越回了那个时候。”
“我有一个想法,可能有些危险。”
“我先将身体掌控权交给副人格,然后你问信息。”他似乎有些担心,“你现在受伤……”
“我可以的。”我说,“我还没死呢。”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壳,皱着眉说:“乱说什么呢。”
我笑了笑。
他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瞬之间,身上的气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睛湿润,只是紧紧地盯着我,像是一个孩子在看失而复得的东西,惊喜又小心翼翼。
他逐渐和我梦中的那个男孩重合,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姐姐……”他的头蹭了蹭我的手,有些自责地说,“上次禁闭室……对不起……”
啊……对了……上次交锋,他差点儿弄死我来着……
那个疯狂暴力的人和现在这个乖乖的哭泣小狗简直判若两人。
他讨好般蹭着我的掌心,我也不忍心责怪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于是揉了揉他的头,说:“没事的,姐姐不怪你。”
他笑得真诚,扑过来抱住我,然后用脸颊蹭着我的脸,我被他逗得“哈哈”笑,又觉得这个距离不太对,于是用手轻推了推他的脸。
没想到这一举动让他有些不乐意了,他沉默着发呆,然后良久才说出一句话:
“姐姐……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