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怎么都睡不着,段轻舸看了看身边熟睡的林尘渊,放轻动作出了去。
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环顾四周,走廊点着几盏昏黄的油灯,但是并无一人。
他很清楚自己刚刚听到的就是以澈的宫铃声,也没想太多了,直接出了客栈。
现在虽晚,但闹市才刚刚开始,这时候人甚至比白天还要密集。
他踮起脚尖,往右边一看,哈,他在那!
以澈换了身便装,但身姿挺拔,一眼就能看到,特别容易。
这可把段轻舸高兴的,摩肩接踵地冲了过去。
他还算小,挤过去倒挺容易,只不过就在他快抓到以澈的衣角时,一位胖胖的大娘水桶腰肢一扭,生生把他给挤开了,他打了个趔趄,脸又撞到了一个屠户的肥肚子上,这么一弹,他又飞了。
段轻舸:我好累,我想回去找师尊……
几番下来后,段轻舸都有些晕头转向了。定下来后,他又开始寻找以澈。
只不过,这次就难了很多,他走着走着,无意之间抬头一看。
“怡香苑?”花花绿绿的灯牌映入眼帘,灯红酒绿处站着一排排风情万种的女子,个个浓妆艳抹,貌美如花。
好吧,这里可真够吸引人的。早在之前就听到师兄们谈论过山下有趣的地方,根据描述大概就是这样的,好像叫……青楼?
听他们说,这里美女如云,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美色如狼似虎,勾的男人失魂落魄。
可那又如何,师尊在他心目中相貌无人可比拟,他的师尊可是肤若凝脂颊薄红,美眸含波溺温柔,真美好。
一想到林尘渊,他的心就像揣了蜜,很甜很甜。
可是这个时候不适想师尊,甩了甩脑袋,在怡香苑的门前徘徊了一阵。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以澈绝对在里面!
在山上的时候他就经常眯着一双眼睛,看着一些长得还可以的师姐们。如果不是他长得还算标致,不然真就像个猥琐大叔了。
段轻舸再走近时,看到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未及弱冠不得入内”。
“……”
真难为他,这下他肯定不能进去了,但转念一想,以澈也没成年啊,自己咋就不能混进去?
只不过身高就是一大弱势,他双手掩面一阵,嘴唇翕动,念了个诀。须臾,出现的竟是一名俨然二十出头的翩翩佳公子!
三千墨丝半绾,一支小簪插入秀发。细眉长睫,目如朗星,弧度恰到好处的鼻梁下,唇若施脂。
段轻舸嘴角轻扬,眉眼微弯,幸好他前段时间将林尘渊自创的“迅生术”学的不错,不然今晚还真没辙了。
不过“讯生术”期限只有一个时辰,一旦强行维持,后果他也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得快点找到以澈了。
他踏步走了进去,刚到门口,一位半老徐娘谄媚地凑了上来:“这位客官好生面生,来,我带您进去~”
就凭着段轻舸这不凡的气质,人家就会觉得他是哪位富有的公子哥,其实,锦囊里只有几个子儿。
他心智还是那个年纪,自然不知道什么囊中羞涩,什么没有钱就会怎样,但是这老鸨凑他的太近,香料味又重,他避了避:“大娘,我……”
一听到“大娘”这俩字,老鸨瞬间脸垮了大半,腮帮子边的粉似乎都被气的抖落了些许,但是她一时竟没觉得段轻舸身上会没钱,咧开那赤焰红唇:“来吧~各种姑娘任您挑选~”
段轻舸即使穿的很朴素,可衣料也是上等的,绝对不是寻常人家。所以,既然是有钱的,她怎会得罪?
随后她将段轻舸交给了旁边的一名女子,转身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就这样,段轻舸糊里糊涂地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屋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龙虾尾。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空气中还弥漫着较淡的香味。段轻舸眼睛都愣着了,寒极夜的房间都比较朴素,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林尘泽的凛生堂要华丽些。
可这样的奢靡之地,段轻舸是第一次见,也是第一次来。
带他来的女子很会看眼色,这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巴佬嘛,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看得。
不过看着长得还不错,肩宽腰窄,手指细长,想来应该是个极品。
这样想着,她摆弄了身姿,轻轻关上门,步步生莲之势走上前去,她拉着段轻舸的手在楠木案边坐下:“来,公子~奴家给您倒杯茶~”玉手轻执茶盏,倒了一杯清茶。
段轻舸的视线基本上都落在房间里了,但是也无意的瞟了一眼正在倒茶的女子。
心想怎么都没有师尊好看。
“来~啊!对不起呀公子~奴家正好有手帕,奴家给您擦擦~”那个女子把茶端给段轻舸时故作不小心的倒在了他的身上,好巧不巧地倒在了他的胸膛处。
这可把段轻舸吓得不轻,一把推开了准备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女子,这山下的女子,都是这般主动的?
女子以为他是害羞了,笑颜如花地再次凑了上去,段轻舸很是气氛,直接把女子赶了出去。
“哼,什么嘛!我看就是不行!唉~来了客官~”女子愤愤地跺着脚,转身又投进了另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
在这烟柳之地,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多得可能到最后自己都麻木了。被父母变卖在此,被情郎抛弃,被不良人诱拐骗……是不是为了活命,再怎么样都能得过且过了?
她们都带着一身青涩,却落得浑浊不堪,挣扎在泥泞里,最终也只是湮没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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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跟大家说一声,那个青楼房间是问的度娘啦,哈哈,我是真的写不出来,真的很努力了,可每次都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