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墨依依从来都不会觉得乌婉唠叨,她很小就没了家,这种唠叨,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觉得我唠叨?”乌婉抬头看墨依依。
“不会。”墨依依的否认脱口而出。
“看来叛逆你过去了。”乌婉低头继续帮墨依依揉腿。
“我都33了,哪家的叛逆期这么长。”墨依依不满地反驳。
“能说出来这话,就说明没长大,没长大的孩子有叛逆期不是很正常么?”乌婉也不抬头,专注手上的力道。
“那还不是你保护得好。”墨依依很骄傲地仰头望天花板,乌婉的周全,是她整个学生时代最骄傲的事情。
“怪我了?”乌婉反问。
“当然不是,这个是我上学时候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可以炫耀一辈子的那种。”墨依依得意地看乌婉。
“我这么好?”乌婉宠溺地望进那双清澈得意的眼睛里面。
“你是最好的哥哥,最完美的那种。”墨依依肯定地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那么好怎么办?”乌婉心虚地避开了墨依依的视线。
“肯定不会,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墨依依对乌婉的崇拜和依恋是自小就养成的,那份幻想已经根深蒂固。
乌婉没再敢多说,话多了,自然就会不小心让她看出些什么。
乌婉哄睡了墨依依回到房间已经是凌晨,随手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叩开,刚才那张得意骄傲的笑脸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乌婉烦躁地干掉剩下的啤酒,还把他们捏成扭曲的样子,扔向垃圾桶,变了形的易拉罐砸到垃圾桶的边缘弹出来落到地上,碰撞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房间里,很快被寂静所吞没。
手机传来“叮”的一声,乌婉抓过来扫了一眼,是廖白发来的。
廖白:回来了吗?
乌婉直接拨了语音过去,对面一秒都没用就接了起来。
“喂?”廖白紧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他以为乌婉打电话给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回来了。”乌婉酒喝得太急,嗓子有点发干。
“你喝酒了?”廖白不确定的问乌婉。
“嗯。”乌婉按了几次才把免提打开,然后一摊,手机自由落体的身边的沙发上。
他用两只手捂着脸,头有些疼。
“需要我下去吗?”廖白不太放心地问道。
“别下来,依依刚睡着。”乌婉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廖白不太确定地停顿了一下才问:“哭了?”
“没有。”乌婉种指尖沾着已经流出眼眶的泪滴。
“依依不好了?”廖白清楚,能让乌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墨依依了。
“又犯病了。”乌婉的声音闷闷的。
对面乌婉的声音很远很模糊,廖白必须很仔细的听才能大概听清楚乌婉在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提,只是很努力的辨识着乌婉的每一句话。
“什么时候?”廖白小心的照顾着乌婉情绪,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嬉闹。
“刚才。”乌婉的脑子木木的,本能地跟着听到的声音回应着。
“有受伤吗?”
“没有。”
“然后呢?”
“要不是我正好回来,他可能会在地上趴一晚上。”
“不会的。”
“会的,我看见她的时候那么无助地趴在地上,原本是那么活泼的一个丫头。”
乌婉忍不住抽动身体,眼泪变得再不是几根手指可以擦去的频率。
“不会的,婉婉,你会发现的,你一定是会保护好她的。”
“这一次我护不住了,我根本没本事跟死神抢人。”
“不会的,你可以护住她的,你都护她那么多年了,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廖白的听筒里没再传过来乌婉说话声音,只有一阵阵的抽泣声,而廖白就那么静静地抓着手机坐在床边陪着他,听着乌婉压抑的抽泣,廖白的心仿佛揪在了一起,一阵阵的疼。
乌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朦朦胧胧的微亮,低头看见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乌婉敲了敲自己脑袋,他回忆不起来这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看了一下通话时间,已经四个多小时快五个小时了,而且还一直通着没有挂断。
“廖白?”乌婉试着对话筒叫了一声。
“我在,你醒了?”廖白的声音很快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几分沙哑。
“你一夜都没睡?”乌婉有些明知故问。
“我怕你又头疼,还喝了酒,这样听着,我也放心些。”廖白的声音哑得厉害,却暖到了心里。
“我没事,你快睡吧。”
“好,那我睡了,午饭不用叫我。”
“好。”
屏幕上弹出通话断开的提示,乌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浑身僵硬的肌肉,给手机充上电,又洗了个澡,收拾了一下自己和房间。
乌婉带着一身没太擦干的水珠靠躺在床上,连电刷着手机打发时间,直到外面的天彻底亮起来,乌婉才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去了前面茶吧。
伊白还没有起来,整个茶吧里静悄悄的,乌婉没去吧台,去厨房弄了些粥给自己,又简单弄了点早餐,民宿现在唯一的住客就是贝可可,廖白不起来,估计她不会跟他们一起吃早饭依依昨天也睡得很晚,应该不会很早起来。
乌婉倚在橱柜边沿刷着手机,等着电饭煲上的时间计数器一点点变小,胃里传达隐约的不适感,拿着手机右手,手肘很下意识地抵着作妖的胃。
伊白早起路过厨房的时候,正好听到电饭煲到点的提醒声音,看到乌婉打开电饭煲往碗里乘着白粥。
“老板,你又胃疼啦。”伊白关心地问道,老板平常都会煮杂粮粥,只有胃痛的时候才会煮白粥。
“嗯。”乌婉点头,“要来一碗吗?”
“好。”伊白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些小菜,分别装到精致的小碗里面,和廖白一起穿着出了厨房。
“今天不等白哥和依依姐吗?”伊白问乌婉。
“嗯,他们昨天睡得比较晚。”乌婉只是简单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