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婉就用那种不太舒服的姿势一直坐的两个多小时,偶尔睁开眼睛是泯一口桌子上的清水,每次吞咽的时候紧皱着眉头,好像那水跟他有仇一样。
伊白坐在吧台后面,偶尔侧侧头担心地看看那边坐着装雕像的老板。
“上午廖白有出去吗?”乌婉忍了快三个小时终于忍不住问伊白,声音沙哑撕裂。
“没有,一直没见到他。”伊白被乌婉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老板这好像感冒严重了呀?
“知道了。”乌婉把手按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身体站起来。
人坐的太久 ,猛一站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乌婉踉跄这抓住吧台的边沿,摇晃下脑袋。
“老板,你还好吧。”伊白紧张地走到乌婉身边扶他。
“没事,起猛了。”乌婉随便找了个方向摆手,视线里的东西都已经慢慢各归各位。
乌婉脚步虚浮地往后院走,伊白不放心,想跟上去,但乌婉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一样,冲她摆了摆手。
走上二楼的走廊,客人应该都出去了,整个廊道里静悄悄的,乌婉感觉可以听到自己不太顺畅的呼吸声。
乌婉拍了拍廖白的房间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再次不死心地加大了些力道,依旧无人回应。
“什么时候出去了么?”乌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转身离开。
乌婉离开之后没过多久,锁声响动,廖白的房间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廖白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多是复杂纠结的神色,望着已经没了人影的走廊,失魂落魄地嘴唇轻启,“如果你再敲一会儿我就开了。”但现实中,往往最缺少的就是如果。
恋人之间的冷战,从来没有赢家,根本不可能只有一方承受痛楚,不过是相互折磨罢了。
乌婉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小冰箱里摸出两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灌下半罐,那些二氧化碳顶在喉咙里,难受的要死,嗓子也只是冰镇了一瞬间之后,强势反弹更加火辣辣的疼。
乌婉也不在意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酒精,随便让那些眩晕感在大脑里四处乱窜,放任他们折磨自己的每一条神经,乌婉迷迷糊糊地摸到沙发边坐下,弯起膝盖,整个人蜷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地把两灌啤酒豪饮进肚。
“廖白哥,廖白哥,你在不在。”廖白正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手边的烟缸里已经塞满了各个方向的滤嘴,门外急切的砸门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廖白一天多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脚步不算多稳当,飘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满脸急切的伊白。
“怎么了?”廖白的嗓子有些哑,这两天抽了太多的烟。
“白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伊白看到廖白的样子吓了一跳,眼前的人给她一种没有生气的颓废感觉,乱糟糟的头发是已经能看到亮光 ,一直光洁的下巴上也有淡淡的青色胡茬,那双原本笑起来很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几乎都看不到眼白了,身上的衣服上有残留的烟灰痕迹,只是这样近距离站着,伊白几乎被廖白身上的烟味呛地晕过去,才两天不见,这人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乞丐样子。
“没什么。”看着伊白那已经拧在一起的眉头,廖白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问道:“你找我干嘛?”
“对了。”被廖白问起,伊白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来找伊白的最初目的,顾不得廖白身上呛人的烟味,拉着他的手就往出跑,边跑边说:“我刚刚去找老板,怎么敲屋里都没有反应,我怕出事。”
听到是乌婉的事情,廖白顿了顿,有点抗拒,但还是忍不住被伊白拉着向前,到了乌婉的房间门口,伊白又重新去敲门,门里还是没有人回答。
“老板,老板,你开门呀。”伊白带着哭腔使劲砸门,依旧没有一点回应。
“你确定人在里面?”廖白抓住伊白的肩膀。
“嗯,没看到人出去。”伊白点头,眼睛里挂着着急的眼泪。
“有备用钥匙吗?”廖白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猛跳。
“没有,老板的房间一向不让别人进,从来没有过备用钥匙。”伊白摇头,老板和她还有墨依依的房间是私人房间,又都是老式的门锁,根本没在前台留备用钥匙。
“让开点。”廖白拉开伊白,抬腿一脚踹在门上,门板坚挺的立在哪里纹丝不动,反而把廖白震开了一些。
稳下身子,蓄力,廖白加大力道又一脚踹在同一个位置,大门应力而开,合页被撞到最大的角度又反弹回来。
门被打开,伊白优先廖白一步冲进房间,一眼就看到蜷缩在地毯上的乌婉。
“老板。”伊白跑到乌婉身边,看清楚乌婉的脸更是吓的直接哭了出来。
乌婉的脸一侧已经都是血迹,接触到脸颊的地毯上被浸湿了一小片红色,原本白皙的脸色感觉已经要变得透明,不算红晕的唇色更是一片灰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发抖,还能听到很细碎的牙齿碰撞声。
廖白慢一步跟进入房间,当看到乌婉的这副子惨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生气冷战,一把把人打横抱起冲出房间,伊白也赶紧连滚带爬的跟上廖白。
跑到车边,廖白对着伊白喊道,“车门。”
伊白拉开车门,看廖白把人放进去,又坐到驾驶位上,拉住廖白,“哥,店里还有客人,我去善后一下就过去,电话联系。”
廖白下意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电话还在房间里,转头说道:“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的电话落在房间里了,你一会儿用我的。”
“哦,好。”伊白把自己的电话递给廖白,退后几步,离开车子。
廖白也不啰嗦,接过手机揣进口袋里,点了火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在去医院的路上,廖白死死的握住方向盘,高度集中是的看着前面,生怕再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出什么意外,到了医院,廖白直接把车子停在急诊室门口,抱着人就闯了进去,完全不顾身后保安的叫喊。
“医生。”廖白嘶哑的吼声炸响急诊室的大厅。
立马有医生跑过来询问情况,用板床带走了乌婉,眼看着乌婉被医生推走,廖白再经受不住两天的疲惫和突然的惊吓,直挺挺的栽了下去,弄的旁边的护士一阵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