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就这么圈着严浩翔,有些艰难的一点点挪动着,带他来到小楼的拐角处。
刘耀文你拽住这里,等我下去扶你下来。
严浩翔懵了,刘耀文竟然想要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垂直上下!!
严浩翔不要命啦!
严浩翔一把拽住想要往下翻的人的衣领,有些愠怒的吼他。
刘耀文轻轻拍了拍自己衣领上的小手,向他指了指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的铁管。
刘耀文这个很结实,不会出问题的。
然后不由说分的往下翻,严浩翔被吓的冷汗从额头析出,紧张的盯着敏捷的人,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坠落。
刘耀文好了,你踩着我肩一点点下来。
刘耀文已经站在了低一楼层的墙外,拍拍自己的肩让他站上来。
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刘耀文对他的这种照顾让严浩翔心里为之一动,再也不忍拒绝。
几乎是心脏狂跳着跟着刘耀文来到一层,然后两个人拉着手一块跳入角落的落叶中。
严浩翔突然有些迷茫,身后是布满谜团的医院,身前是一片不是深浅的丛林,进退都是无尽的未知。
来到院内这么久从没出现过的失落感和无家可归的感觉一下翻涌上来,内心空荡一片。
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什么都没有。
一只鸟儿划过天空,发出灵动的叫声,然后一头扎进弥漫在林间的雾气中,没了声响。
严浩翔觉得自己此时和这个鸟是一样的,被无名的东西包裹着,然后慢慢窒息。
刘耀文严浩翔!
刘耀文在张望了许久后,看到严浩翔迷茫的望着前方。
他怔住了,他从未看过一个人显得如此无助,仿佛自己的精神世界已被撕碎,成了无所依靠的亡魂。
他承认,他对可能让严浩翔一直心存芥蒂的那晚上,他也有些印象,他对他的感觉绝不是单单的对一个朋友,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的暴力倾向绝对不假,只要情绪微微激动就会忍不住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用生理和心理的疼痛让自己回归冷静。
自己那些努力忘却却依旧不断给他带来痛感的过去,全部化作暴力因子在体内作祟。
每当他看到别人受伤,他是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像别人一样跑过去,问他“我能帮你吗?”
但他每次靠近他们,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妈妈肿胀着发青的脸,吊在房梁上,迎接小时候回家的他;他就会想到监狱里那些嬉笑着叫他杀了自己爸爸的变态,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快感。
这种奇怪的欲望是不可控制的,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严浩翔,虚弱的躺在雪白的床上,像个破碎的布娃娃,心中就已经产生了跑过去把他掐到窒息的念头。
但是当他真的看到严浩翔苍白的脸时,他再也没有办法靠近一步。
好像妈妈啊。
他发现严浩翔长得好像自己的妈妈啊。长得好像那个小时候炒熟饭菜靠在门前等待自己的好好丈夫接好儿子的妈妈啊。
然后,他在严浩翔床前呆呆的站着,直到严浩翔有了苏醒的迹象睫毛颤动,他才狼狈的逃回床上,装作漫不经心,紧张又期待的等待他苏醒。
他不知道这种情愫的产生,究竟和他长得像自己妈妈有多大关系,无论如何,他已经无法控制了。
感情一但产生,就像发了芽的藤蔓,它们会疯狂的蔓延,生长,占据整个心房。
但他又清晰的知道,自己离严浩翔太远了。
自己无谓的暴行,不受控的情绪,一次次在他面前崩溃,把他推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还有自己那如此不堪的童年,他杀过人,而严浩翔看着又是那么的清澈,本不该和自己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他在喊出一声严浩翔之后,便哑了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但手,却被身前人轻轻拉住。他震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走过来,几乎贴着他牵起他手的人。
严浩翔我们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