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赴约

昨天很早睡了，睡晚了外婆会一直陪我，我不想看见她熬夜，就像她不想看见我熬夜一样

外婆［敲敲门］墨墨，起来吧，7点了

林墨［睡眼惺忪］嗯...

林墨外婆?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之前大多都是我先起床的，先洗漱，喝点水，就去复习，我不想让外婆失望，也是为了自己

外婆墨墨 ，你困就多睡会儿，外婆过会儿叫你

林墨不用了不用了

林墨我现在起来吧

林墨今天有约呢

外婆我们墨墨也有朋友了...

外婆显然是很欣慰

“墨墨啊...你小时候没朋友，又不爱说话，村里人都可怜你，但是也不是很喜欢你，你当时啊，就喜欢到河边玩小石子，踢一踢石子，打一会水漂，坐在那里发愣，一天就过去了...”外婆闭上眼睛，声音低而稳，好像是在跟我说，又好像是自顾自地回想

“那时候你还小，身边也没有人靠近你，外婆总怕啊，万一你不小心掉进河里怎么办，后来，外婆给你报了游泳班，让你学了游泳，但是还是不放心，就不让你离河边开心，你很懂事，很听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很懂事，你太懂事了...”说着说着，外婆睁开了双眼，她那双眼睛早已被泪水浸染

外婆好了，外婆不多说了，外婆出去做饭吃，你赶紧收拾收拾，开开心心的和朋友一起玩

她擦了擦眼泪，说着看他一眼，就转身做饭去了

看见外婆走了，他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锁上门大步跑上床，抱着枕头，眼泪在此一瞬喷涌而出，取而代之的事多年的记忆和愧疚

怕外婆听见担心，他捂着嘴，尽量不哭出声，他的压抑，他的无助，总是以这样来发泄，当然，不止这一种方式

哭了一阵，不管多难受，都要压抑在心里，因为外婆会心疼

他习惯性的站起来，整理一下因为发泄情绪而乱了的头发，照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不红了就微微笑下

他懂事的让人心疼，但是他不知道，外婆何尝不知道他的难受，听到过他半夜里无助的哭声，她又何尝不心疼，那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成熟，多么懂事，她都可以发现他的小心思

在怎样，也养了十几年了

她也会自责，她养不好他，她不能给他最好的生活，他跟她在一起，怕是没有前途

高中，大学，饭，水，电......哪样不要钱？

林墨也想过出去打工来一起承担责任的，脏活累活他都愿意

只是今天外婆想让朋友来家吃饭...就会有点难堪...

他不想让外婆被遭受怪异的目光，也不希望新交的朋友失去

正想着，外婆过来了

外婆怎么了墨墨，出来吃饭了

林墨好

林墨来了

还是老三样：馒头，腌的白萝卜，炒白菜

外婆的担心不无道理，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些营养赶不上

这些东西也许别人瞧不上，确是他们每天都早餐

外婆来，吃个苹果

削好皮的苹果摆在他眼前

林墨外婆，这么多，我吃不完

说着，往外婆那里推了推

外婆小孩子长身体，怎么可能吃不完

外婆来，外婆切一下，我们一人一半

他默许了

然后，大半的苹果在他的手里了

他没说话，笑了笑，低头吃了

外婆看着他吃完，低头看向手里小的可怜的苹果，吞了下去

收拾完毕，林墨麻利的站起来，收拾桌子，洗碗

外婆倒没说什么，自从她腿脚不利索之后，这些活好像他承包了，包括家里其他的家务

林墨我出门了，你路上小心

外婆好，小心点出门

在门口穿鞋的时候，看到鞋柜旁边的夹缝里，塞着十块钱

他习惯的抽出来，装进兜里

那是外婆特地放钱的地方，他低头穿鞋的时候就能看到

他出门后快速的跑进墙侧，看着外婆蹬着车远去，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然后拍了拍身上蹭到的墙灰，就向篮球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