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方巽拼凑好碎掉的燕支,不可思议的看向执明,想要说些什么又碍于回湫一直跟在身后说不出口。
执明看向他身后的回湫,会了意许他离开,自己在这边陪着慕容离,等他醒来。
他是有些担心的,若是这人醒来看见他还在,发觉有两个他,便是怎么也说不清的。虽然这样苦恼着,执明也并未离开,一个完整的慕容离在他眼前有些不真切,朝为枯骨慕成红颜的感觉实在奇妙,他一边兴奋八剑带给他的幸运一边又担心未来的变故。
上天给他织的网太大了,一步一步撑起他的欲望,收网的那一刻,会问他索要什么?
“阿离,你说本王这样做对不对?”
他不自觉的贴上慕容离禁闭的双眼,吻在他的眉心,没注意身下那人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直到他离开,慕容离才睁开双眼。
“方夜”慕容离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这幅身体竟是许久不用变得生疏了。
“公子!”方夜激动的看着他的样子,迫切的想叫来萧然一起看看。直到看到慕容离艰难的支撑着身子,方夜这才忙去替他更衣。
“公子此番有何打算?陛下与那东方大人还有新来的玉衡郡主皆未曾离开”
慕容离摇头不语。
“公子?”方夜看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是头一遭,心底的小人快把萧然念了一万遍,自然是没看出慕容离的不对劲。
这时慕容离突然抬头说:“你是不是觉得,不论我遇到何事,都能有所谋划的?”
“啊……”方夜被他这么一问有些苦恼,以前他不是没犯过问这种糊涂问题,可是没想到五年后在他心里早已不同的公子还是记得这些,甚至有一种要和他算旧账的感觉。
“属下……属下以为您都想开了呢”方夜正为难,却又看见慕容离笑了。
“罢了,你还是先回去找萧然吧!”
“哦”方夜习惯性应了,想想又觉得不对。
“啊?公子你不要我了?”
“什么要不要你的,怎么我不在的这几年里,你们都学成执明了?”他调侃着方夜,往门外一瞥终于注意到了偷听多时的执明。
待他推开门,往屋里的慕容离道:“怎么在阿离口中学成寡人的样子好像就要废了”
慕容离站起身,眼中的意外和闪避被执明看在眼里。
“怎么,这里不欢迎寡人?”执明逗他,见着那副熟悉的模样,欢喜的紧。
姱容修态,体便娟只,慕容离还是那个慕容离。
“执……陛下,你来了”慕容离思索一番,还是觉得这样叫更合适。
执明看他端正的向自己行礼,眉头一皱,正要去扶,却被慕容离躲开了。
执明诧异的同时心里落了一下,强忍着自己心里诸多不安说:“阿离与本王又生疏了”
“陛下如今已经是天下共主了,怎可再自称本王呢”
执明不解为何今晚的慕容离非要和他旧事重提,好像一副不赢了他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既已经是天下共主,那么这天下之事便是寡人说了算,这自称同样”
“也是”慕容离淡淡的答复道:“这天下之事都被陛下攥在手心里,即便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也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陛下只要将放出去的线轻轻一捏,所有被夺走的东西就自然会回来,而且名正言顺,还会留得一个运筹帷幄的美名”
“阿离,你……”对于慕容离此刻的反应,执明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但真正让他难过的,还是慕容离对他说不清的排斥。
这短短半年的时光,又把他们的距离拉开了。
“陛下一路奔波,想必劳累了许久,待草民寻回东方兄,自让他好好招待陛下,陛下请回吧”
慕容离这时使给方夜一个眼神,示意他叫来东方巽,却不曾想方夜为难的看着闹别扭的二位,迟迟不开口。
“发生了何事?”慕容离觉察不对。
“啊……东方大人……他……他……”
方夜纠结之际,执明直接的开口:“他被玉衡郡主困住了,现下在郡主府上脱不开身呢”
执明这话说的委婉,具体是怎样的脱不开身,他也没明说,慕容离猜了个大概,尴尬的别开脸。
“好了好了,你看,你那位东方兄今晚肯定来不了,没人招待寡人,那阿离是不是要代他行责照顾寡人一下”
“玉衡,对于寡人来说,也算是人生地不熟的,阿离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算半个主人了,民间不是有话说:来者皆是客,阿离对待客人怎能这番?”
方夜被执明这番毫无身段的操作惊呆了,他毕竟没在曾经的天权呆过,不知道这俩人亲密的时候能有多腻歪。
慕容离对他这长进许多的招数无奈,可惜今晚确实必须逼退他。
“慕容一无所有,不便招待,陛下既然来了,就不怕没人献宝,您寻别处去吧!”
他这话说的坚定,放在从前,执明肯定要生气然后闷闷不乐的走了,只是这几年他身边没人,许多事靠自己也悟得出来,慕容离有难处,他不会添这个乱。
他装作难受的样子被慕容离看在眼里,慕容离心疼的神情又被执明偷偷瞥了去,两个人都在演戏,也算是另一种心照不宣。
“既然阿离今日不能见寡人,那寡人改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