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巽发愁的很,这几日为慕容离四处奔波寻药不说,还不能让他察觉自己对他这样好是因为执明的压迫。可慕容离又太聪明,一连好几天找他下棋,明面上是切磋棋艺,实则暗藏玄机。他身边那个手下并没有跟来,东方巽对付慕容离就够费劲了,眼下只能放任。
东方巽这边正分神,手下棋局也尽数变了,慕容离也不追,只巧妙的翻成一个平局。东方巽看到时会心一笑:“甘拜下风”
“东方兄谦虚了”慕容离客套了一下,又说:“这几日慕容受东方兄照料,心里很是感激,只是慕容有诸多疑问,想来还是应请教东方兄一二”
“哦?但说无妨”
看他不拒绝,慕容离也就开了口:“前几日夜里,我常因禁术困扰噩梦缠身,又多思虑,难以入睡,可后半夜时便总能感受到有人为我把脉医治。想来这禁术到如今也只有东方兄有解。”
慕容离缓缓道来,语气停顿了一下,见东方巽如坐针毡,心里便有了底,继续道:“慕容此番其实是想问,这病是否早已无解,才费心东方兄踏月为我医治,若如此,那慕容再次写过东方兄大恩,往后,也不必再叨扰了”
见慕容离误会是他自己诊治,东方巽突然松了一口气,暗怪执明不听劝告。
又急忙挽留:“非也,慕容不必担心,我先前已寻找好良方,只是需要时日,还请你放宽心,在玉衡多待几日”
见他此番,慕容离更加确定了这番试探是对的。浅浅一笑道了谢,东方巽则因为怕被戳穿从而忽略了慕容离的反常。
这场戏,开唱的主角该登场了。
待慕容离走后,东方巽焦急万分等来执明,有些生气的问他为什么又偷偷见了慕容离。就在执明一脸莫名其妙说自己这段时间回那边了的时候,他惊觉:“遭了,有诈!”
“什么有诈?你稳重一点好不好”执明不太高兴。
“陛下,您那位慕容国主是真聪明,这下好了,咱俩都暴露了”东方巽有苦难言。
执明听他这么一说,忙着问:“你干什么了?寡人这才离开多久你就暴露了,跟你说过应对他要千万小心,你这个脑子……”
执明有些恨铁不成钢,欲多说,便听见管家立在门外回话说:“大人,郡主来话说共主来了,让您即刻启程去迎接呢”
“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东方巽与执明这才暴露了身份,这边这个执明就开始搅浑水了。东方巽一边愁身边这位共主不舍得把慕容离原身拿出来,一边愁慕容离会错过最佳解救时间,另一边还要应付现下这位共主,怕他发疯打乱计划。
“这都什么事啊?”东方巽叫苦不迭,本来这些事与他都没关系的。
“行了,来了就来了,寡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会吃了你,快去吧”执明深知自己这个阶段是什么状态,虽然对东方巽安慰了一下,心里还是没底。
“……”
“是”
就这么着,东方巽先去了郡主府。而后这边执明忙着查阅典籍为慕容离寻找良方,他还是不愿意把原身交出来。毕竟现在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有些人只能是属于他的,连他自己也不能抢。
慕容离这边一回房间就召了方夜来:“查的如何了?”
“回公子,属下这几日一直跟着东方大人,倒没看见他与何异常之人商议,他交往的多是商贾之辈,这些人都是有户口记载在册的,很难作假。只是……”方夜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东方大人似乎总会在房中与空气交谈一阵子,起初属下以为是什么术法,后来发现好像真的有人声。可查看后又看不见人影,那人的声音……也颇像……颇像执明王上”
方夜本来是不想说的,他不想慕容离再与执明有所纠缠,可慕容离是瞒不住的。
“果然”慕容离了然。
“公子是从何得知的?”方夜疑惑。
“我方才借口身体不适,假意道谢以为东方夜里为我诊脉。结果对方藏不住事,一口应了下来是自己所为。可我那夜分明是看到了执明,后来几日便再无此事。我本无意将他与执明做联系,可如今,怕是他俩早合谋了许久。”
“啊?”方夜懵了,自己才出去这么几天,慕容离就理清了这么久的疑团。
“公子当真玲珑心思,属下也只能出些力气了。只是陛下为何又要这样做?”
如果执明想,当初把他留在身边,召东方巽进宫不就行了嘛,干嘛大费周章。
慕容离当然也知道这些,可问题的关键点就出在这里:执明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他的存在?东方巽又是何时与他相识的?慕容离与执明分离的这五年,到底改变了多少事?
他有些头疼,说:“罢了,不想也无事,执明……总不会害我,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不知道吧。”
慕容离打算当个睁眼瞎,方夜又提醒他:“公子,方才我听管家叫东方大人去郡主府,说是陛下来玉衡了。既然如此,不如公子您当面问。”
“与其互相猜忌对方心思,弯弯绕绕,不如直接问来的自在。往日公子与陛下,还不就是不愿开口惹的祸”
直接问?慕容离笑了,道:“我看你是愈发会瞧人心思了,哪是只能出力气的样子”
“公子……属下……呃……”
“行了,我无意责备你。有些事情,旁观者总是要看的清楚些。这些年我想通了很多事,也决定要改变很多事。与其对别人劝说,不如听你的,先从自身改起。”
说罢,他便望着天权的方向看过去,想起自己以前在遖宿被监视时,也是这样望着落下的太阳想念天权时光的。
“有些话……是我要与执明亲自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