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慕容离从屋里走出来,正准备找那人,可是左顾右盼一阵子下来,就找到了那人留给他的信笺:
家中有事,勿念,有期再会。
---东方巽
东方巽?慕容离注意到信笺下的落款,更加疑惑。此人先前救下他,一声不吭就走了,如今又与他相处多日,他多次想询问这人的名字,都在不经意间被拒绝了。
这下倒好,这人还主动留下联系。只是……为什么呢?
日子虽然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下去了,但困惑慕容离的也越来越多,就连他自己是怎样用这个身体活着的都不知道。
这么想着,他恍惚的往外走,才发现从屋内到回廊,整整齐齐,连早春敲在地上的落花都没有。
“躲了这么久也不闲累,出来吧”
慕容离一发话,庚辰眨眼间就出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少主。
“还是叫我公子吧,如今这个世上早没有慕容黎了,我不过是个闲人,整日在这山中,打发日子罢了。”
“公子您……”庚辰欲言又止,见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连句安慰都说不出来。
“是执明叫你来的吧”慕容离肯定的说,看到庚辰点了点头,便自顾自说下去:“我今日所处之境,原已是上天馈赠,你回去若是有机会见到方夜和萧然,定要与他们说清楚缘由。”
“属下定竭尽所能”
慕容离看他依旧,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和他一前一后从回廊逛到了湖边。眼前是远山含黛,波光潋滟,一看就比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重门养人得多。
慕容离指着那片湖,跟他讲自己当年在云蔚泽的往事。
“我与公孙还有莫澜就是在那片湖边认识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其实常常后悔,若是不曾遇见他们,或许造成的伤害也会小一点”
他的声音有些凉,皮肤白的有些病态,可眉眼总是艳的,美人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会跟着他伤感。
庚辰是个凡人,所以他也不例外。
“那不是公子的错,世间之事,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好的。公子因为担心在乎之人受伤而选择断绝开始,殊不知,在乎公子之人正费尽心思和你相遇。因果循环,怎么能把错归咎于一个人呢”
“执明王上……他很想你”
庚辰难得说这么一大堆,慕容离正要多聊,听见他那没来由的后话,有些无奈。
不紧不慢的说:“庚辰,我竟不知道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对执明这么忠心了”
听慕容离说这样的话,庚辰又有些慌,急忙半跪下:“公子,属下一直都是您的人!”
慕容离听完反是一笑,让他起身,说:“我并非疑你,送你到执明身边无非是他现在需要人,而我也早已退出这棋局,你若是跟着我在这山中,恐难有出头之日”
庚辰正要接话,慕容离又说:“现下,有人执意要拉我再入局,光靠躲是躲不过的”
“公子是说……有人已经知道您没死了”
“不止”慕容离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庚辰,待他看完后感叹:“怕是从一开始,我的生死就是有人控制好的”
“东方巽?”
慕容离嗯了一声道:“他救我之时,未曾留给我任何可查信息,如今却主动引我去寻他,在身边时又不说,或许……他现在的地方有必须要我看到的东西”
“公子还是要去”庚辰摇了摇头,知道劝不住他:“那陛下那边要不要属下知会一声?虽然陛下嘴上说不找您,可若他哪天又要带您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届时,您又如何自处?”
天权那帮臣子多是旧派,真正能为执明所用的不多,又一心想往他的后宫里安插眼线,只要慕容离在一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况且若他真的愿意被锁在天权,当初也不会赴死了。
“真到那时便有那时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