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落叶枯败,尽显颓势。
然而,又是生机盎然,绝处逢生,莫过如此。
“三哥儿,袁家来人了,您到前院看看吧?”
盛家嫡长女华兰的姻亲,今日纳征。
袁家来的只是大郎夫妇,可谓动心不良。他还要会一会那‘白公子’。
前院热闹,扬州官员多数都来了,可见盛纮结交之能力。
在人群中,正围着的,便是跟着袁家来的‘白公子’,投壶的准头好的不得了,引得围观之人连连喝彩。
大宋以武立国,太祖杯酒释兵权,时至今日,重文弱武,朝堂之上不见与武将关系缓和。
“敢问可是盛三公子?”
可不是?为了引他出来,还特意在这儿投了半天。如此,又如何能辜负这番心思?
“白某早听闻三公子投壶玩儿的出神入化,有心想比试一番,三公子……?”
未尽之言,不过是问他敢不敢比罢了,既无赌注,又有何不敢。
“石斛。”
盛长枫曾落过水,一直在养着身子,林小娘生怕留不住他,这般明媚的天气还给穿了斗篷。他生来不畏冷热,几乎也是不出汗的,倒也没怎么样。
但在这一众眼里,盛三公子就是体弱多病的了。
解了斗篷递给石斛,他才没那么臃肿。通身暗蓝色,是一身劲装,护腕是黑色皮制,印有暗竹纹。
头发也是高高束起,尽显英气。盛长枫与盛长柏只差了将将一岁,长的高,面庞棱角分明,已显出风华。
看他这模样,不像是不会投壶的。想着袁家给的消息,白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等等!”
看盛长枫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白烨有些犹豫。
“单这么比,毫无趣味,不如…下个赌注?”
盛长枫向后看了眼石斛,石斛领会了他的意思,拿着斗篷不动声色的退出人圈,跑向主院。
“白兄要赌什么?”
盛长枫似笑非笑的神情很有压迫感,还是能拖就拖一会儿的好。
“……就以这聘雁为赌注,如何?”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盛纮正好堵在这句话上,扶着石斛捂了捂心口,他怎么看上袁家这么不是人的玩应儿了?
周围的人还叫嚣着赌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盛长枫一改温润的形象,眼神凌厉,气场冰冷,扫视周围一圈,渐渐没了声息。
“白公子还痴长我些许,若是不知聘雁之意,勉强算是情有可原。”
我都知道聘雁,比我还大的白烨不知道,无非是家教不好,也能算是情有可原。
“诸位,又是何意?”
这围着的,可都是大人,能不知道聘雁的意思?既然知道,还敢叫嚣着赌了,是以为盛家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袁公子,还是想想,怎么向我盛家交代吧。”
不过是落魄伯爵府,还要儿媳妇的嫁妆补贴府中,真真是不要脸面。盛纮眼看着要升任了,盛长柏学识渊博,而今也见识了盛长枫的能耐,袁家又如何认为,能得罪盛家?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
眼见着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明白了他的潜台词。从箭筒里随便抽出三支箭,投入壶中,都中了。
盛纮已经站稳,石斛向前,为盛长枫穿上了斗篷。
他两只手,一只放在小腹前,攥着拳,一只自然垂下,隐在斗篷下,向白烨略点了点头,退出了这里,远离了人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