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她赵瑟瑟,也是万般娇宠长大的姑娘啊。
最后的心情是什么?
苦涩?释然?亦或是…不甘?愤恨?
都不重要了,她死了。
李承鄞,你不止负了赵瑟瑟,也负了曲小枫。想你堂堂五皇子,十分爱小枫却只显露三分,三分怜我赵瑟瑟…却显露十分。
这酒啊,是苦的。
她赵家如何不贵重,她如何担不得东宫太子妃?
若再有机会,若再有机会…李承鄞,放过我吧……
……
“哦?倒是有缘呢,便是你许了来世?”
识海里,隐约可见的人影,不难看出,是位男子。
他通身白衣,只广袖外袍是孤寂的海蓝色,衣袍上由金线勾勒出图纹,身上缀有水蓝色蝴蝶样的饰品,腰带是和衣服一般无二的白色,挂有配饰,尤其那水蓝色的月形玉佩,似乎带着‘无妄殿’的字样。
玉佩下方,串着珠子,再就是流苏,好看的紧。
赵瑟瑟下意识向脸部瞧去,只见这人一头白发,剑眉星目,眸色是深沉的暗蓝色,好似蕴含着无限寒意。
眉宇间,透露着令人难以忘却的清冷孤寒。
这人不笑,就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甚至心底萌发出难以消退的寒冷。
而浅笑着,却又是风华无双。他很高,英俊而不女气,确是不凡。
“回大人……正是…在下。”
她的声音嘶哑,不复往日温婉,听着都觉着几分可怜。
似乎是意识到没什么可以自称的,停顿一瞬,称了‘在下’。
那人忽然消散,只余点点蓝光。
“…倒也可怜,便如你所愿,了去心中执念吧。”
“……吾名,沧寒。”
天地沧溟,千载孤寒。
……
赵瑟瑟再次没了意识,恍然间,又清醒过来。
方才种种,皆好似黄粱一梦。
脑海中渐渐没了那人的印象,只记得…他是沧寒。
“小姐?回神了。”
这是什么时候呢?
是那场飞花令。
不是冤家不聚头……她赵瑟瑟和李承鄞,可不就是冤家路窄?
赵瑟瑟兴致缺缺,并没有参与进去,让人感到诧异。
赵家姑娘心悦五皇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然而此时赵瑟瑟已经是面带倦色,她一个姑娘家,也不能一辈子都在绕着同一个男人啊。
永宁和她一向不对付,见她奇奇怪怪的。
“怎么,赵姑娘体弱多病便不要出来了,徒增烦扰……”
“永宁…!”
李承鄞唤了一声,略带呵斥,若是往常赵瑟瑟定然是满眼深情的望着他的。
“无非是吃醉了酒,劳公主挂念。”
她吃酒了吗?飞花令也不见她上去,酒也是纹丝未动,哪来的醉劲儿?
再者,永宁和她一向不对付,哪里就是挂念呢?
睁着眼睛说瞎话……
“永宁公主见多识广,不若帮瑟瑟物色一下,瑟瑟年岁见长,也该成婚了。”
……
哦吼!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是少了赵瑟瑟对李承鄞的爱恋。
赵瑟瑟确是不小了,若不是为了等李承鄞,她双十之年都可以有孩子了。
永宁手中的花落了地,李承鄞刚喝进去的酒喷了出来……曲小枫更是直接站起来了。
“不是,瑟瑟…这儿女…儿女大事,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呢?你不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曲小枫向来搞不明白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多有粗鄙,倒也无伤大雅。
“小枫,合不合适比喜不喜欢更重要。”
她是赵家独女,不能再任性了。
她不想,再让赵家灭门。赵家满门忠勇,却是以‘谋逆’的罪名……
赵家掌兵权,她便只能下嫁,但谁说……不能东山再起?
总要留得青山在的。
……
合不合适,比喜不喜欢,更重要吗?
赵瑟瑟追着李承鄞跑了五六年了,真的会有好结果吗?
赵瑟瑟已经停止了步伐,要为赵家考虑,那她呢?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永宁。
受万民供养。
她,也只有和亲可走了吧?亦或是远嫁,安抚朝臣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