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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

向阳逢生

女孩披着头发,穿着白色长裙,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的搭着,风拂过女孩的脸颊,吹散他的细发,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像是有条分界线,将她与周围隔开。

如果说那边是骄阳似火的夏天,那么这边就是冷风瑟瑟的秋天;如果说那边是永远喧嚣的尘世,那么这边就是无人问津的巷口;如果那边是岸,那么这边则是海,是深不见底的海,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海。而她永远也无法上岸。

风依旧胡乱地吹着,吹起海里的浪花,吹起女孩的裙角,拂过女孩清晰分明的五官,描摹着她的轮廓,女孩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的山峦,落日掩于它,此后消失于地平线。

蒲扇似的睫毛颤了颤,又像蝴蝶在摇晃翅膀,风不停地吹着,将尘封于脑海深处的记忆打开,捻去微尘,思绪伴随着风,一并回到了从前…

那一年对于别人来说很平常,但对于陆葵来说却是说不出口的艰难。世上有一种人,他们穿梭于各个角落,穿着便衣,潜伏在已知的危险中,不得透露自己的所有,与家人分离,就算相见也要装作陌生人。

他们常年潜藏在黑暗中,却披戴正义的盔甲,每一秒都将陷于火海之中。他们是人民英雄,是人民的骄傲,他们出现在每一次地下交易处,缉拿走私毒品的人,他们也会潜入敌人老巢,扮作无关人士,监察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上报给上级。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工作的危险程度,可能上一刻还在高兴得与家人通话,下一刻便成了永远见不到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当他们被敌人发现,进行严惩时,敌人会对他们进行怎样的拷打盘问和折磨,也许是尸骨无存,也许是被注射毒品,也许是头和身子分家,又也许是所有加在一起。

这些我们都无从得知,而陆葵的父亲就是这样的英雄。

那时的陆葵年仅十五,刚期末考完没几天,马上要高二了,本来还期待着和父母一起出去玩,就算玩不了也能有父母陪在身边,可就在考完的后一个新期,她母亲告诉她,她父亲去世了

得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陆葵简直不敢相信,她跑回家,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母亲,和周围的警察同志,里面有一个她很熟悉的叔叔,是经常和父亲在一起的祁叔叔,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母亲身边

“妈,爸爸她…”还没说完她妈妈就已经昏厥过去了,所有人见此立刻将陆母送到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陆葵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当亲眼见母亲进了手术室才晃过神来

她拉着旁边的祁树:“祁叔叔,我爸他真的…”话还没说完,祁叔叔就将她抱住,“小葵啊,你和你妈妈一定要好好的,这是老陆最后的愿望了”

这时的她大脑里只有从小时候到现在父亲和她在一起时的动作,笑脸,耳旁不断回响着父亲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陪我和妈妈啊?”

“小葵放心,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和妈妈一起去玩好不好呀?”

“好”

明明当时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祁叔叔,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陆葵松开祁树,定定地看着他,除了泪痕再看不到一丝表情。

“老陆本来做完这一次就可以退休的,明明一切在往好的预料发展,却不知道怎么的,那帮人发现了老陆的身份,对他进行严刑拷打,还往他身体里注入大量毒品,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割取他的肉,但老陆咬牙一个字也不肯说出去,后来在经历了五个小时后,老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最后也不忘给我们做记号,当我们感到的时候,老陆他已经…”

说到这祁树眼里泛起泪花,看着昔日和自己出生入死的老朋友没了,而且死的时候连舌头筋骨眼珠指甲都被挑了出来。

陆葵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扶着墙蹲在墙角,将头埋进膝盖,低声抽泣起来,她怎么不知道做这份工作的危险,只是她想到自己爸爸连死的时候都没能见到家人没能与这个世界告别就这么离开了,她怎么会体会不到当时的绝望,明明马上就要退休了,本来还期待着美好的未来,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爸…你回来好不好,我一定不闹,一定好好学习,你回来好不好…嗯…嗯…我想你了…”

这是医生出来了,叹了口气说:“哪位是君挽凌的家属”听到这,陆葵立刻站起身,摸了摸脸上的泪,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我,我是,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患者情况很严重,最多还能活两年,她神经元处长了个急性肿瘤,而这种肿瘤在逐渐蔓延压迫神经元,而且这种肿瘤出现在患者脑处已经很久了,没办法割除就算割除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抑制,但情况可能会随时变化,也许在最后患者的五个感官也会受影响,包括记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谢谢医生…那我能进去看她了吗”

后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现在的陆葵已经哭不出来了,嗓子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晃晃悠悠的走到陆母身旁坐下,握住陆母的手,将脸埋在床上,再起来是已经是湿了一大片

祁树在照顾好陆葵和陆母并交了医药费后由于工作关系离开了

陆母真开眼,看着身旁握着她手的陆葵想到已死的丈夫,眼里的泪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我走了以后小葵又要怎么办……

其实陆母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只是没跟陆葵和陆父说,本来还想着到时候她走了,老陆也退休了可以好好陪着小葵了,但现在…小葵要怎么办啊…

就这样陆葵开学了,但所有人都发现了,之前那个爱笑且对待学习懒散的陆葵好像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她们不认识的人,她不再笑,不再懒散,变得很勤快,当月考来临的时候,她们只知道陆葵考了第一,考过了之前稳坐第一宝座的江槿,却不知道这是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而改变的,她宁愿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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