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身后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陈岁知道是江随来了，拉着小朋友站起身。

江随眉头不受控制的上扬，黑暗中的女孩笑的很灿烂，周边都很黑，可那双笑眼却那么明亮，照进他的心里。

江随突然觉得刚刚教训那许家磊下手轻了。

小朋友和陈岁很有缘，也姓陈叫陈望，小朋友挤到两人中间，两只小肉手一只拉一个，一蹦一跳的说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切。

崇拜的喊着要拜江随为师，江随也哄着他，说等到他那么高了就可以教他打拳，但不能随便打人，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陈望的家里是那种老式的房子，老爷爷头发花白，腰也直不起，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样子，像陈望说的那样，真的很爱笑。

老人家还想留两人坐坐，可已经夜深了，就不打扰老人家休息了，给陈望道别，小家伙不舍的叫陈岁要经常来找他玩，陈爷爷也笑的合不拢嘴，让她俩放假了来这，做好吃的给他们吃。

小巷里很黑，陈岁络绎不绝的把小陈望的经历都给江随说了。

江随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可语气却听出来一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他想知道她的过去，可直接问很没礼貌。

“我母亲也不要我了，不过我不难过。”陈岁平淡的声音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江随~你刚刚把许家磊怎么样了？还有气吗？留口气就行。”陈岁也怕他问什么，赶紧转移话题。

“放心吧~没死。”江随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

“啊~”陈岁有点小遗憾，咳咳。

……

“早点回去休息吧江随，快期末考试了，保持好状态。”江随把她送到楼下，陈岁给他告别。

陈岁疲惫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头有点晕，还有点鼻塞，可能是在外吹了太久冷风了。

在想起来接杯热水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哪位？”这个号码陈岁烂熟于心，可她并不想接到这个电话。

“陈岁？是我，最近都在搞什么呢？”一个带点质问又不耐烦的声音。

“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说。”她打开手机免提，用热水壶烧热水，考虑着要不要买个饮水机。

这个点打电话来，看来是许家磊送去医院了。

“小磊是你叫人打的？”电话那边也不再周旋，直奔主题。

果然，能让她这位母亲主动给她打电话的人也就许家磊那晦气玩意了。

“怎么？许家磊不行了？”女孩的脸上再没有平日里的和气，眼里满是冷漠，表情也只有讽刺。

“你这是承认了？陈岁！小磊是你哥哥，你能不能要点脸，小磊的右手断了，现在还在抢救室里。”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毫不客气的指责。

陈岁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上辈子也是这样，第一时间就给她打电话，就断定了只有她敢做这种事，一上来就是铺天盖地的责问，也不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安女士，首先，您儿子在学校传播我的谣言，什么谣言我想您最清楚，其次他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想您应该问问你的好儿子为什么被打，而不是跑来问我为什么打他。”陈岁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仿佛电话那头的人和她没有一丝关系。

“你还有理了陈岁？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你哥哥……”

“他不是我哥，你也不是我妈！”陈岁不等那边说完就打断她。

“在他想强——间我的那一刻，他就不是我哥，在你选择帮他这个继子不帮自己亲生女儿的那一秒，你就不是我妈。”这件事陈岁从来不想提，因为那一刻的绝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陈岁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出声阻止她想开口的声音。

“安女士，这件事也才过去了两年，许家磊也成年了，要不要我送他去吃吃牢饭，省得你再那么操心他。”陈岁从来不理解安向丽是什么心态，对一个继子比自己女儿还上心。

“那，那也是因为小磊喝酒了神志不清，你不也拿剪刀划伤他了吗？”那边的语气有点弱了下去，原来也知道自己理亏。

“我真的后悔没扎准一点，不然你现在就没儿子可操心了，安女士，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请你自重，同时也警告许家磊，不要再惹我，不然下一次就让他永远——躺在病床上。”

挂掉电话，陈岁像被抽了线的木偶，麻木的回房拿着毯子躺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