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变天了。
一夜之间除诚王外所有藩王尽皆毙命,传闻死于刺杀,老皇帝刚过完大寿就听见如此噩耗,悲痛气急之下病倒,下旨封闭城门,捉拿刺客。
大索十日,未果。
明眼人都能看出与诚王府脱不了干系,谁让他是唯一幸存者。
可惜,抓不住证据。
十日来,诚王府都快成了菜市场了,来来去去就差把房子给掘了,可就是找不到一星半点的证据。
反倒庆国压力越来越大,各国使臣纷纷给皇帝施压。
这个浑水他们不趟!!
太危险了,再呆下去说不定小命怎么没得都不知道。
况且庆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接下来定然混乱,他们得赶紧回去,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这香喷喷的大骨头肉,不大啃一口不是人!
皇帝一口老血喷出,彻底病倒了。
在朝堂一片混乱之时,有人想到了被软禁的诚王。
识时务者为俊杰,摆在所有人面前只有一条路,没有别的选择,群狼环伺下,群臣不得不含着满眼的血丝,硬着头皮让诚王上位。
……
第十一日,城门开。
无数消息向着四面八方极速飞去,风起云涌。
……
第二十日,皇帝驾崩。
身为先帝唯一的儿子,诚王顺利登基,册封世子李赜为太子。
朝堂大洗牌。
有人高兴有人哭。
午门的鲜血从未干过,空气里仿佛都是血腥味。
各地藩王的势力被消灭,收拢,蛰伏了几十年的猛兽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不到一月,朝野上下再无反对之声。
像是暂时安静下来的潮汐,看起来平静无害。
……
暗潮汹涌中,太平别苑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啪。”
漆黑如墨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悦耳。
一身锦衣的中年男人抚着颌下修剪精致的胡须,微微笑了,好整以暇的看向对面皱眉的女子。
“看来今日这一局,结局已然是明了了。”
“那可不一定。”叶轻眉松开眉头,看似随意落下一子。
“哦?”
诚王,不,应该是庆帝,看她没章法的一子,只当她是嘴硬,心情愉悦的乘胜追击,又吃下几子。
他们谁也没提其他,彼此心知肚明,就像日理万机的帝王今日来就是为了下这一局棋一样,他身边的人也一言不发,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了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
和着风吹竹林的簌簌声,莫名的闲适悠然。
庆帝也不免放松了几分,“你这倒是清净。”
“我不喜欢吵闹。”
叶轻眉专注的看着棋盘,长长的睫毛弧度优美,一张脸如冰雕玉琢,在日光下如仙如画,万顷天光都仿佛成了陪衬。
庆帝心里一动,无关其他,不过本能罢了。
“啪。”
他又落下一子,低沉的笑声溢出口,意有所指。
“但一个人未免也太清净了。”
叶轻眉抬头望向他,除去脸上的胡须,他与李赜生的很像,几乎一模一样,连气质也很相似,天生的上位者,心思如海。
不过一个波澜不惊,一个尚且能显露一二。
叶轻眉掀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棋子。
“谁说我是一个人?”
她抬头身侧的黑衣青年,眸中潋滟着星辰。
“我从不是一个人。”
五竹被她看的耳尖一红,冷峻的脸上却悄悄凹了一个小窝。
他似乎自己也没发现,他的表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庆帝笑容淡了,审视的目光充满压迫的看向五竹。
“这位是?”
在所有人眼中,这个黑布蒙眼的青年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中,仆人甚至不算人。
叶轻眉拉住五竹冰凉的手,语气轻柔但坚定。
“他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