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夜幕下的凤麟阁内，灯火阑珊，光影摇曳，雷善静坐在雅致的房间内，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身旁是她的贴身侍女玥儿，玥儿身着粉色的衣衫，面容清秀，眼神灵动。两人等待的，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客人——白游今。

玥儿为雷善斟上一杯香茶，那香茶的热气袅袅上升，在空中弥漫开来，散发着淡淡的茶香。玥儿脸上带着些许不满，她微微嘟起嘴唇，说道：“这位白游今，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小姐您何等身份，他却如此怠慢，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玥儿一边整理着茶具，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最初，雷善并没有计划去见这个人。然而，转念一想，觉得见一见也无妨，顶多就是浪费一点时间，又能损失什么呢？稍微等待一下又何尝不可。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待会儿在与对方见面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们六分半堂不懂礼仪。而且有才的人大多都高傲，我也是能理解的。”

玥儿微微点头，说道：“小姐放心，那我去找掌柜打点一下？”

雷善轻轻点头，说道：“好。”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从窗外飘来，那笛声如同一缕清泉，缓缓流淌在空气中，又如同一缕轻烟，袅袅娜娜，让人心旷神怡。雷善站起身，她走到窗前，只见一位白衣公子正站在凉亭中，手持玉笛，专注地吹奏着。

“是他！”雷善心中一动，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白愁飞。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惊讶，同时也感到有些意外。回想起了白愁飞和王小石初入细雨楼的那天，她曾听闻白愁飞有很多化名。那么，白游今会不会也是他的其中一个身份呢？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带着一丝好奇。

雷善走出房间，她的脚步轻盈，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夜晚的宁静。她来到凉亭中，站定在白愁飞的身后，默默地聆听着那悠扬的笛声。

一曲终了，白愁飞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与雷善相对。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淡淡的寂寞。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雷善，你来了。”

雷善微微点头，说道：“愁飞今日好雅兴，怎么不见王小石和温柔？”

白愁飞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在等人，他们自然不会跟来。但如果我等的人没来，也好独醉一场，免得被他们笑话。”

雷善微微皱眉，说道：“冒昧的问一句，请问愁飞，你等的人究竟是谁？是否已经在此地？”

白愁飞目光深远地注视着雷善，他的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他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她已经来了。”

雷善微微一愣，随后说道：“那既然这样，你就不必独醉，良辰美景中，便可畅谈心事，说一些敞亮话，有何不可？”

白愁飞微微一笑，他拿起桌上的画笔，开始认真地画起来。雷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作画。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同时也带着一丝欣赏。

雷善轻轻抿了抿嘴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心中感叹，如果她事先知道今天要与她单独会面的是白愁飞，她绝对不会轻易答应前来。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后悔，同时也带着一丝无奈。

白愁飞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察觉到了雷善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妙变化。他微微耸了耸肩，又轻叹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一幅精美的画作便在两人眼前展开。白愁飞低头俯身在画布上，手法熟练地挥洒着笔墨，瞬间在画布上留下了“白游今”三个飘逸的大字。接着，他将这幅画作递给了雷善，说道：“白游今的每一幅画作都已被你买走，然而你却未曾知晓，我便是那白游今。至少今日这两个名字得以相认。”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是在诉说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同时也透露出无尽的喜悦。

雷善接过画作，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她感受到了白愁飞的心意和才华。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感动，同时也带着一丝敬佩。然而，她明白自己无法收下这份礼物。因为她察觉到，白愁飞对她怀有的情感已超越了友谊的界限。但她不忍心伤害他，同样也不愿意对他撒谎。她知道，她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回应，因为她心中的位置，早已被苏梦枕占据。

白愁飞看着雷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说道：“雷善，我喜欢你，无论你是雷善，还是善良，无论你曾否购买过我的画作，自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这些，都是我的敞亮话。”

白愁飞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晚本应为她佩戴的簪子。那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期待，期待能将这份心意赠予雷善，以弥补那段流逝的时光中的遗憾。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雷善以婉转的方式拒绝了这份深情。在古代，簪子是男士对女士倾慕的象征，赠予簪子即意味着求婚之意。

雷善犹豫着，不敢直视白愁飞的目光。她深知，一旦她说出那句拒绝的话语，无疑会深深地刺痛他的心。然而，他们之间的问题已无法再拖延。作为朋友，雷善不愿让这层隔阂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于是，她选择了转身背对白愁飞，这样才能鼓起勇气说出那句令人心酸的拒绝。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竭力隐藏内心的慌乱与紧张，说道：“愁飞，你的敞亮话语我已铭记在心。如今，轮到我来说出我的心里话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份礼物。倘若未曾遇见那个让我心动的人，或许你将成为我考虑之人。然而，我心中仅有一份深厚的感情，如今已被那个人完全占据。对于我而言，你是一位知心朋友，是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己，然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殊的情感。”

白愁飞聆听着雷善的话语，内心翻滚着复杂的情感。他感到一丝欣慰，因为雷善的话语让他明白自己在对方心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然而，这种喜悦之情很快就被一抹失落的阴影所取代，因为他意识到雷善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他的感情。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痛苦，同时也带着一丝无奈。

雷善微微转身，看着白愁飞，说道：“自从七八岁那年，在河边的糕点铺遇到了那个人，我的心中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他的儒雅笑容，深邃眼神，仿佛刻在了我的心灵深处，从那时起，我便深知，此生非他不嫁。”

白愁飞听着雷善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但他还是决定尊重雷善的选择。他默默地收起了画笔和画作，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明白了，雷善，我祝你幸福。”他知道，他无法勉强她的心，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所以只能选择祝福她。

雷善伫立在原处，凝望着白愁飞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虽然她明白，她与白愁飞之间的缘分已到此为止，但她的内心深处坚信，他们之间的友谊将会永远持续下去。

随着夜色渐深，雷善缓缓地回到了六分半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白愁飞共度的那些美好时光，让她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尽管她明白自己做出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她依然坚信，这是最正确的决定。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同时也带着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