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刚缓缓走到破板门前,便有一人带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来人乃是金风细雨楼主事之一,同时也是苏梦枕的死士。
他们来到破板门,显然是因为有人要与楼下的六分半堂进行一场紧张的对峙。
苏梦枕撑着伞,静静地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师无愧,缓缓说道:“无愧,你是我的什么人?”
师无愧神色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是公子的死士,公子让我死便死。
苏梦枕听后,会心一笑,那笑容中仿佛带着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苏梦枕接着说道:“我信你,如果一个人真心对另一个好,是不会让他死的。”
师无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回应道:“可我愿意为公子死,死而无憾。”
苏梦枕微微摇头,郑重地说道:“我要你做我的亲信,而不是死士,你要记住。”
”师无愧恭敬地应道:“是。”
说完话,几人准备进入这充满紧张气氛之地。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撑着伞,带着一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师无愧立刻向苏梦枕禀报:“公子,雷媚来了。”
苏梦枕微微颔首,说道:“她交给你。”
王小石刚下山不久,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白愁飞和王小石走在后头,白愁飞耐心地解释给他听:“六分半堂有四人,永远无法让人完全了解。一就是雷损,没人了解他,他就像一团神秘的迷雾,让人捉摸不透。第二是狄飞惊,只有他了解别人,没有别人了解他,他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却又将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第三是雷媚,表面上很容易被人了解,但你会慢慢发现你了解的只是她想让你了解的东西,她就像一个神秘的谜题,等待着人去解开。第四也是最后一位,六分半堂的二小姐雷善,江湖人称寒冷面,你永远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她如同深不可测的湖水,让人望而生畏。”
一听白愁飞这么说,王小石顿时来了兴趣。王小石兴奋地说道:“真想见见这四位。”
白愁飞微微皱眉,说道:“这四位都在可不是好事。”
王小石却满不在乎地说道:“至少更好玩。”
苏梦枕听到他们的对话,说了一句:“游戏才刚刚开始,狄飞惊已经在城头等我们了。”
苏梦枕又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朋友,你可以找狄飞惊,他可以做你的朋友,如果没有知音,他会成为你一生的至交。”
王小石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上去挺仗义的。”
苏梦枕严肃地说道:“别小看他,江湖中人不是这么好了解的。”
此时,苏梦枕需要一个人留下来,相比随他上楼,留下来显然更加凶险。王小石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来。
苏梦枕严肃地说道:“我要和狄大堂主谈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雷媚艳丽一笑,带人靠在左侧让出了一路。师无愧则带人站在了右侧,与雷媚的人相互对视,气氛紧张而压抑。
雷善走到雷媚面前,故意慢下步伐,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雷媚还是艳丽一笑,压低了声音对雷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雷善收回了目光,轻声的回了一句,“雷三堂主,好久不见,还是那么美艳动人。”
雷媚回应道:“哪比得上二小姐。”
三人往上走,还没上去时,苏梦枕停下了脚步。
苏梦枕看着白愁飞问道:“我若让你留下,你是否介意?”
白愁飞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当然介意了。”
苏梦枕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你更应该留下。”
白愁飞:金风细雨楼的少楼主见六分半堂的人,我在旁边自然是陪衬。”
苏梦枕微微一笑,说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是一个不愿意做陪衬的人,我让你留下来也是替你考虑,我从来很少替人考虑的。”
白愁飞看了一眼从未说话的雷善,似乎从进入来这里开始,她就很少说话,不知为何。
雷善注意到白愁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跟着苏梦枕一起上楼去了。
看到狄飞惊,雷善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狄飞惊轻声说道:“是刑部的大人傅宗书和他的手下任劳任怨,在这里看戏,已经很长时间了。”
雷善冷冷地说道:“都是一张嘴一个鼻子的,谁规定看戏的就是他们,说不定是我们。”
狄飞惊也只是一笑,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狄飞惊看着苏梦枕说道:“苏公子今日是来杀人还是来谈事的?”
苏梦枕霸气地回应道:“我若是来杀人,你怎会有机会和我说话。”
狄飞惊微微点头,说道:“那便是来谈事的,请喝茶。”
苏梦枕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狄飞惊软软垂下来的脖子。苏梦枕问道:“你的头怎么还是没有抬起来?”
狄飞惊平静地回答道:“颈骨伤了很久,还是没有医好。”
苏梦枕接着说道:“我离开了京城半年,狄飞惊你们六分半堂参与了多少?”
狄飞惊坦然地回答道:“我狄飞惊明人不做暗事,不瞒苏公子,为了阻拦苏公子回京,我们沿途投入了十一个堂口,方才在苦水铺,四大堂主联手也折损在苏公子的刀下,实在惭愧。”
苏梦枕眼神一凛,说道:“那么看来,以你们的实力,只能是你和雷损联手,这场决战不如放在今日。”
苏梦枕也是笑里藏刀。苏梦枕接着说道:“你若不叫雷损来,我今日就能杀了你,你的命就在我手里,这句话你同不同意?”
狄飞惊从容地说道:“苏公子快人快语。”苏梦枕说道:“局势对我有利,我说一下我的要求。”
狄飞惊回应道:“那我得看是什么要求。”
苏梦枕郑重地说道:“在我见到楼主之前,六分半堂退出金风细雨楼的家事。”
狄飞惊微微思索后说道:“此事不难。”
苏梦枕说道:“那甚好,待我回京,手书好人二字做成匾送你堂上。”
苏梦枕准备拿剑离开,狄飞惊说了一句:“苏公子,那你知道你的命拿在谁的手里?”狄飞惊说出这话,他便猜到雷损也在这里。
苏梦枕握紧手里的刀,狄飞惊的手也放在了剑上,雷善没啥表情,因为她认为这场架打不起来。
楼下的师无愧和雷媚的手下已经打起来。白愁飞也蓄势待发,拿起自己的镖。任劳任怨他们以及傅宗书看着眼前的热闹,悠闲地聊着天。而最重要的还是得看王小石那边的情况,就看他能不能赢了。双方拼了不知多久,那神秘人知道自己拼不过,便转身离去。王小石把剑收起来,虽然表面很镇定,但是额头的汗已经出卖了他。
“他赢了。”
苏梦枕说道:“很好。”
狄飞惊也说道:“我也觉得很好。”
王小石和白愁飞在楼下,傅宗书也在,雷善自然不能留下。
雷善说道:“狄大哥,我也先走了,还要去找温柔呢。”
狄飞惊问道:“不去见他一面吗?”
雷善回答道:“今日就不了,回京后我会经常去的。”
雷损走出来,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看着雷善的背影,很是不舍和想念,然后缓缓坐下,身子微微前倾。
雷损缓缓地说道:“洗洗手,洗洗眼。手能杀人,眼能识人,这两者都要保护好。”
狄飞惊说道:“他怎么还不死?全身上下至少三四种病,他之所以不死活到现在还不死有三种可能,第一,武功太大压制了病情发展。”
雷损轻轻摆了摆手,否定了狄飞惊的观点。
雷损反驳道:“无论多武功多高都不可能完全控制病情的恶化,所以第二种呢?”
狄飞惊回答道:“第二,他体内的几种病症相互克制,这第三种……奇迹。”
雷损赞赏道:“明知我在,还单刀赴会,这红袖梦枕第一刀果然在年轻一辈中的凤凰材啊,我那闺女看上他也是眼光不错。”
雷损惋惜道:“他活着是奇迹,要想杀了他也是奇迹,可惜那把剑没来,死路破了个口,要不然他走不出去的。”
狄飞惊自信地说:“我和总堂联手,实力在他之上。”
雷损疑问:“那加上楼下那人呢?”
狄飞惊思考一下
狄飞惊犹豫道:“那也可胜。”
雷损说道:“这江湖是生意场,能胜固然是好,不败才是硬道理,你我二人联手就算杀的了他,也是惨胜。”
狄飞惊提醒着:“还有二小姐。”
雷损无奈摇头道:“你知道善儿她的,这丫头这么在意他,怎么会和我们一起联手?”
雷损:况且我们这样反而被人渔翁得利,不值当。
狄飞惊忧心忡忡地说:“从今往后,京城不太平了。”
雷损冷笑道:“从来没太平过。”
楼下的人也已经停战了
师无愧疑惑地问:“三堂主怎么不打了?”
看着走过来的苏梦枕和雷善还有那个白衣服的人
雷媚回答着:“楼上的人都不打了,我再打下去也没意义,告辞。”
师无愧:公子
苏梦枕低声吩咐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你速回京拖住花无错。”
师无愧坚定地说:“公子放心。”
就这样师无愧离开了苦水铺,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