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带他来精灵森林的那个认识的精灵,正怒气冲冲看着他。
“你搞成这样,我怎么向苏芮交差,”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能进入到精灵森林,是用了苏芮的人脉。“我还想着,带你去精灵森林游玩一下,苏芮也会高兴,现在搞成这样子,她不剥了我的皮就是万幸了。”
精灵有些焦虑得抓了抓头发,想着这样有些有损形象,他干咳了一下,
“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有些地方是真的没办法。”
精灵没有问他到底为什么去禁地,反而担心他这幅样子之后怎么见苏芮。
他摸着手上的伤疤,能想象到大概身上也全部都是这样。
不过有这样的伤疤也无所谓,反正他不是很想活着了。
自从有了替老师完成这个目标的动力,他放弃了很多,放弃了原本的身份,放弃了朋友,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他为老师活着。
可是现在呢?
他已经忘掉了自己原本的面貌,忘了自己以前的理想,孤身一人,即使碰见一些温暖也不敢贪恋,却也没能实现老师的遗愿。
以后,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一点也不想管了,老师到底是对是错他也无所谓了。
他就是个废物,就是个连累朋友的累赘。
早点死掉就好了。
救他的精灵给他饭吃的时候,他并没有吃,精灵看他不愿吃饭一心求死也不再理他了。
不过他竟然也不觉得饿。
他不知道精灵特意布了魔法阵在滋养着他的身体。
他每天要么沉睡,要么醒着发呆,就这样一直躺着浑浑噩噩的活着。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在一个晚上他突然被敲晕,再次醒来就到苏芮这里了。
“苏芮,我看到你之后其实是很高兴的,但是我更想去死,我害怕精灵森林追究这事情连累你,更觉得自己无能,不仅愧对老师,又祸害朋友。”
尤禾抬起双手哭泣着捂起了脸。
苏芮拥抱着他,让他哭。
“我还是太胆小懦弱,不敢自戕。你给了我生的机会我就顺杆爬,现在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我一点都不想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无能又懦弱。”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老想着去死才会让人不齿。其实有时候活着,反而更艰难,因为需要面对太多,承担太多,即使这样,活着还是美好的。毕竟死了之后,你就不能吃到我师父做的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温阳把他从苏芮身上扒拉下来接着说,
“要说有问题的也应该是你老师才对,这目标,他活这么大年纪自己都完不成,就应该知道这事情有多艰难,还推给你。你这老师就不靠谱,哪有不让人交朋友,不让人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的,你又不是为他而生。即使你是他生的又怎么样,你也有好好生活的权利啊。哎呀,哭什么哭,大男人的恶心死了。”
“不准你说我老师!”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苏芮问尤禾,“记不记得看到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师父,他喝成这样子了怎么能记得。”温阳冲尤禾翻个白眼。
“怎么不记得,是能躺人进去的椭圆形容器!我还按了其中一台一下呢,这东西还会叫,说什么电量不足。”
苏芮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空间魔石,把休眠仓拿出来。
“是这样子的吗?”
“哎,就是这样的。”尤禾揉揉眼睛,苏芮怎么有这个东西,这是隐士家族的东西吗?酒精阻断了他的思路,他没再纠结下去。
“有好多,一排排的很整齐,不过都是开着的空的。”尤禾补充了一句,虽然东西奇怪,但是就他这点发现,什么也证明不了,说不定这是精灵的床呢。
他拿起桌子上的米酒又喝起来。
一想到精灵森林,倍受折磨的记忆涌来,皮肉分离,筋脉尽断,骨头尽数被捏碎。
他全身都泛起难以磨灭的痛楚。
温阳也有些呆滞,啊这,布萨德拿禁地的东西当聘礼送师父?这不是害人嘛,布萨德到底靠不靠谱啊。
在苏芮的示意下,温阳抢过尤禾的酒杯,生拉硬扯的带着尤禾上楼了。
剩苏芮一人在空荡的大厅里。
月光透过水晶窗打在苏芮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精灵森林,看来,需要再去一趟呢。”
温阳带着尤禾艰难的爬着楼梯,眼看着快到房间门口了,尤禾扭动着身子,说了句,“我难受。”紧接着一口吐了出来。
温阳看着自己连累着也被吐了一身,一时间有些呆滞。
看尤禾这醉醺醺的样子,也都怪他出的灌酒的骚主意,现在苦果只能自己承担了。
温阳认命的叹口气,还好他不怕脏,以前开店的时候处理食材什么都见过。
他把自己和尤禾沾了呕吐物的外衣都脱了, 然后把尤禾扔到床上。
尤禾哼唧了一下沉沉睡了过去。
温阳发现他吐的打底罩衫上也沾上一些,就想着好人做到底,打了盆温水来给尤禾擦洗。
温阳费力的脱掉尤禾的罩衫,要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如果不是理智阻止他这个时候不要发声,他肯定已经大声尖叫起来了。
这哪里是男人!
看看这高耸圆润的胸脯!
这明明是个女孩子啊!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尤禾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疤痕震惊到了。
黑白长老真不是人。
温阳给尤禾先盖上被子,咒骂了一路去楼下找苏芮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苏芮刚好要上楼,就看到温阳衣衫不整着急忙慌的从楼上奔下来。
“师父,你快来。”
温阳拉着苏芮就往上冲。
苏芮心中一凌,她以为尤禾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快速的跑到尤禾的房间。
她看到尤禾安然的躺在床上,她拉起尤禾的手,给她把了个脉,脉象感觉是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身体比较虚弱导致脉象很像女孩子的,她第一次检查尤禾就发现了,本来还以为是饿得,现在看有可能是身体亏空过度。
她把尤禾的手放下,下决心要好好给他补一下。
温阳这时候才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大喘着气示意苏芮拉开尤禾的被子。
苏芮拉开,第一眼就看到尤禾身上的伤疤,她的眸子有些黯淡。
杀人不过头点地,虽然尤禾不对在先,但这么折磨尤禾,苏芮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下一瞬她就发觉不对了,尤禾这胸,啊这,尤禾怎么变成女的了!
苏芮让温阳先离开,她给尤禾擦了身体。
她确定从上到下,尤禾根本就是女孩子。
她有些恍惚,她清晰记得初见尤禾的时候,尤禾还有胡茬,还有喉结。
再说照顾他这几天,虽然她为了避嫌都是拿清洁魔石给他清理,但是布萨德照顾了他这么久,有什么异样他绝对会告诉自己。
那有没有可能,布萨德也是用清洁魔石或者是清洁阵法给尤禾清理身体的?绝对有可能。
想到这里苏芮有些头大,算了,明天听听尤禾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