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医疗队出来说陆文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詹藜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旁边一双手扶住了她,抬头一看,肖宁渊。
“没事了。”
他的眼睛里有深深的担忧,他也和她一样,这样担忧陆文吗?
在他的搀扶下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陆文紧闭的双眼,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医生的话如雷贯耳:“他这个身体怎么能喝那么多酒?再加上气急攻心,一时间没踹上来气,要是再有下次,只怕没死也会瘫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她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
她全神贯注地听,可是身体还是在颤抖。
詹藜站了多久,肖宁渊就站了多久。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他的担忧并不全是为了陆文,更多是詹藜。
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站在原地,几乎没有动过,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像个木头。
只是一直机械地低喃:“爷爷......爷爷......”
至于旁的,是一点也听不到,一点也看不到。
医生出来走到她面前,说一些注意事项时,她仍旧呆呆的,过了很久才感知到外界的反应。
但仍然迟钝。
詹藜进去之后,医生悄悄和他说,那个漂亮的女孩子,精神可能有点问题,最好带去检查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重度抑郁,可是在任何时候,她都跟正常人没有两样,生气、说笑,虽然都很平淡,但是这些情绪都是有的。
直到刚刚,他才那样深刻地发现,詹藜的不正常。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肖宁渊走了过去,俯身与詹藜平视,想从她的眼睛里多看到一点波澜。
詹藜眼珠动了动,看见了肖宁渊放大的脸。
“肖宁渊......”
“是我。”
“肖宁渊,救救我......”
这句没头脑的话让氛围更沉重,却难得地,他察觉到了她的无助。
“好。”
詹藜望着他,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终于回魂了,抬头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我们这是在......”
“在贺家的一个客房里,刚刚陆爷爷晕倒了。”
肖宁渊撑着膝盖看着她,声音轻柔地回答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詹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看向病床上的爷爷,又看向他,意识渐渐回笼:“对。”
她又看向陆文,耳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肩上一重,肖宁渊宽大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
淡淡的香水味,让人心安。
詹藜抬头望向他,鼻子一酸。
“谢谢啊。”
“不客气。”
詹藜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贺家的管家走了进来。
“詹小姐,夫人说您和陆老先生还没有用饭,让我送些过来。那边宴会还在开,夫人抽不开身,特地命我过来照顾一下。”
詹藜看了一眼陈姨,又收回了视线,站在她身旁的肖宁渊听到了詹藜的吸气声,她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肖宁渊将陈姨手中的餐食接了过来,让她先下去,然后把东西放在来一旁的餐桌上。
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吃也是吃不下的。
“要不你先去忙吧,你都陪我很久了,我已经没事了。”
肖宁渊动作一愣,心里有些受伤,不过还是挪了个椅子过来:“没事,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詹藜踌躇着开口:“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换做之前,也许她对肖宁渊的选择也无所谓,可是现在,确实很希望对方能陪着她,她怕没有一个能牵制她情绪的人在这儿,她会失控。
陆文还是昏昏沉沉没有醒来,詹藜坐在他身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宁渊见她状态还行,时不时给陆文掖掖被角,看看输液管,情绪暂时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