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靠近赤道,浅封的天气冷得刺骨,这里的人却仍然穿着单薄的外套。
这样温暖的春节,詹藜倒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轻车熟路地,靠近大海,这样别开生面的新年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手机一开机,就收到了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简易和肖宁渊。
自己乍然离开,这两个人最为不满。
她没办法对她的行为做解释,只能说是工作需要。
至于这样的说辞他们信不信,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白航瞧见了肖宁渊有些难看的脸色,在电话这头忍不住帮腔。“那边的天气不错吧?要不我们过来度假,顺便跟你一起过年,毕竟朋友一场。”
“不用了,”詹藜站在房间里,看着仓促下什么都没带的行李箱,心里有些挫败,又不得不应付着电话那头。
“我这边在乡下,没什么玩的。没必要大家都过来扫兴。先前说去爬山看雪也没去,你们快去吧!再晚去就不好看了。”
挂断之后她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去了沙滩上,看着一览无余的大海, 她的深海恐惧症在沸腾,同时又对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在看什么?”
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詹藜耳边响起,她扭头一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难得地露出了松懈的笑容。
“突然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开民宿和俱乐部了。”
那男子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海鸥掀起了海浪🌊,上面冲浪的人被扑腾落在水下,片刻又冒出脑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再阴暗的人都会被治愈吧。
“你不理解,还来入伙?”这个男生肤白细腻,金灿灿的发色在落日余晖下显得闪闪发光。
看向詹藜的眼神温柔安静,像极了伤痛文学里的悲情男主。
詹藜笑了笑,难得打趣:“那不是被你之前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吗?”
“是是是,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读书,谁才是大冤种?”
这间民宿是詹藜读大学期间跟一个高中时期认识的朋友合伙开的,这么多年确实获利不少。
这个男生叫温执,是詹藜的初中兼高中校友,成绩优异,但是为人顽劣,是整个浅封中学出了名的校霸头子。校内校外都有一群为他马首是瞻的小弟。
这个人,有一个不算很好的出身,家境困苦,无父无母,从小就被亲人像踢皮球一样甩来甩去,居无定所。小时候还会忍气吞声,终于在一次次虐待和猥亵中爆发,脱离了原生家庭,给自己改名改姓,决意开始新的人生。
詹藜认识他是在很早之前,那时候温执初三,刚刚一个人住,没有任何收入来源,靠亲戚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只能想尽所有办法先活着。
两个人熟识也是在一个过年,他们都在街上卖小气球。一个是为了生活,一个是为了好玩。
街头相遇,詹藜看着这个每次考试成绩排名都环绕在她前后的人,竟觉得久仰大名,一点也不因为他臭名昭著而害怕。
温执的气球还剩许多,他抹不开面,詹藜便主动将他的气球拿过来,一个劲儿地叫卖。
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姑娘,倒是一点不娇气。人美嘴甜,很快就卖光了。
他们赚到的所有钱都平分,温执觉得欠她人情,便说
“你以后在学校遇到麻烦尽管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詹藜乐呵呵地笑着,答非所问:“你要是觉得欠我人情就去我家吃饭吧,今天大年三十,我家一个人都没有。”
温执的事迹早在整个学校传开了,现在的温执与孤儿无异。
这种邀请,他以为别有用心,怜悯或是其他,都让他害怕。
所以他拒绝了。
“别啊,”詹藜叫住他,表情可怜兮兮的:“不想还人情了?”
......好吧。
谁知道去了之后,她家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我爸最近出差去了,以前他再忙都会陪着我,我第一次一个人,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