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肖宁渊就拿了许多果盘和两杯温水放在詹藜的面前,眼神懒散地示意她吃。
詹藜的惊讶不亚于其他几位。
“哟~怎么不帮我们拿呀?”
白航离肖宁渊坐得近,伸手就要去拿詹藜面前的果盘,被一只修长的手打得通红。
“要吃自己去拿。”
肖宁渊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詹藜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过问。
只是猜想意思不简单,除了喝了两口水,果盘没动过。
看不见肖宁渊脸色,只希望他赶紧赢回来,自己要离开这鬼地方。
詹藜很清楚肖宁渊的头脑,认为赢这点钱不是难事。
可是,肖宁渊开局失利,二局惜败、三局惨败,一开始还能归结于是运气不够好,可眼看着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偏偏当事人还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要不我来?”
詹藜看着肖宁渊那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样子,实在不想把自己欠的钱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肖宁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讪讪起身与她换了个位置。詹藜之前看他玩过梭哈,自己也会,自然也知道肖宁渊的实力,输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
果不其然,自己一上场就“杀”疯了,一把接一把的胜利,很快就追平了筹码。
她当然不会沾沾自喜地觉得是自己运气和逻辑好,假装没有看见其他三个人和肖宁渊之间的疯狂对视。
肖宁渊让他们让着她,她知道。
等到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高,詹藜便扭头看着肖宁渊,意外对上了他有些复杂的眼神,莫名有些心慌。
“这里已经有一百万了,欠你的钱就算是还清了。你接着玩儿。”说完就站起身,欲与肖宁渊换个位置。
肖宁渊听话地站起来,坐在了詹藜先前坐的位置上。
沙发陷了进去,上面残留着她的余温。
詹藜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手机,开始打网约车,再一抬头,替肖宁渊赢回来的筹码没过多久就去了一半,白航忍不住调侃:
“圆子,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啊?你会不会打?不会打就换人,跟你打一点意思都没有。”
“今晚上让你赢就偷着乐吧,以后输的时候还能吹嘘一下。”
肖宁渊眉眼难得的染上了笑意,童怀周自然也闲不住地叽叽喳喳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肖宁渊似乎想起了旁边还有一位,大概是心情比较愉悦,看向詹藜的表情变得亲切了许多:“要不要再玩玩儿?”
詹藜摇摇头,低头看了眼网约车的位置,这时候下去时间正合适,便起身告辞。
“你们玩吧,我就先回去了。”
“啊?再玩会儿嘛,等会儿让圆子送你回去。”童怀周有些不舍。
“下次有机会吧,我车已经到了......你们继续,玩儿得开心。”
边说边往外走,冲着众人挥挥手,肖宁渊表情自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牌。
直到詹藜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肖宁渊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童怀周试探地询问:“你不去......送送人家?”
肖宁渊心中一口浊气无处发泄:“人家着急忙慌想走,我上赶着给人当舔狗?”
眼神看向一旁的果盘,人家碰都没碰一下。
屋外天空已经漆黑一片,零星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季宅灯火通明,将整个人都照得发光,各处都有佣人正埋着头利索地收拾残局。
詹藜将位置定位在别墅小区的外面,走过去大概要花个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外来车辆不允许进来。她不想多去打扰别人,索性自己走出去。
一开始她确实有点自以为是地认为肖宁渊会出来送她,因为他们比较顺路,但等到自己到了大门口之后也没有瞧见他。
也是,按照他的性格,确实不至于出来追自己。
走着走着,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发抖,四肢僵硬,呼吸粗重。
还没来得及多想便俯身蹲在一旁的草丛,将自己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大脑开始混乱,回荡着一幕幕血腥又残忍的画面和再见赵照南的场景。
詹藜跌坐在地上,有些恐惧,又忍不住好笑。
这反射狐,未免太长了些。
就她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是不要去肖想肖宁渊了。
回到贺家时,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了,周围静悄悄的,詹藜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机械地卸妆洗漱。
洛女士进来的时候,詹藜正大开着窗户,穿着单薄地望着外面的月色。看见洛女士进来也没有丝毫的惊讶,似乎早已料到。
“妈。”
她面色无虞地关上了窗,走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状。
“好些没有?”洛女士显然是见识过詹藜发病的样子,看着她焉焉的样子,多少有些担心。
“好多了,你赶紧睡吧,不用担心我。”
“你明天还要走?干脆就呆在这边,赵波一家多少也会忌惮一些。”
听到这里詹藜笑出了声,在洛女士看来比较像是被家长庇护的安心。
但其实,詹藜是觉得好笑,也许洛女士是真心的,但她只觉得虚假。
要是当年的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得罪赵波,自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
自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让赵照南锒铛入狱,让赵波的政治地位一落千丈,自己也变得自残自贱,终身残疾。
这中间,洛女士没有伸出过援手。
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一脸的人畜无害。
“要走,我总要回去的,那边的人都认识我,我不会出事的。现在回去也能早做准备。”
洛女士见劝诫无果,安慰了几句便回房间了。
詹藜叹了口气,每每这种时候,她身上的戾气和怨气就控制不住。
伤人伤己。好像对任何感情都失了兴致。
凌晨三点,拖着疲惫的身躯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