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早晨八点，方时渔顶着通天的倦意爬起来，商场九点开门，今天没什么事，回去看看二老。
他给自己弄了个自创三明治，番茄酱没了，干脆把番茄切片加进去，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网上下单了一箱牛奶。
丰田卡罗拉平稳的奔驰在马路上，周边的树木一帧帧倒放，不久时驻扎在商场地下库。
方时渔在女装区给奶奶挑了件女士大衣，给爷爷捎了个老式收音机，然后下到二楼的花店准备买两束花。
商场是环岛状，中间镂空，左边这条街全是各式各样的花店，气味混在一起铺面而来。
方时渔俯下身嗅这束康乃馨，他其实也不太懂，挑了几束朵大还艳的，递给店员小姑娘，老头子应该不喜欢花，就给挑了一盆绿萝。
小姑娘包花的手法很娴熟，绿叶配艳花模样很好看，方时渔端着绿萝，抱着能挡脸的花，闻着铺面的香，兀自往前走。
“诶，帅哥小心！”
方时渔已经迎面撞上一个高挑的男生，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等他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是那个养王八，坑他钱，内涵他矮的夏鲸云。
“我亲爱的小花，你没事吧？”方时渔拐了个大弯，对安然无恙的康乃馨嘘寒问暖。
“……”夏鲸云忍不了，“你怎么在这？”
我来花店能干什么？
“买花回去吃不行啊！”方时渔把花抱起来，挡在两人中央。
夏鲸云没理他，挑了几束小香风包起来，他看着方时渔抱花的模样。
夏鲸云逗他：“你买花送女朋友啊？”
方时渔烦的不行：“我送男朋友不行啊！”
“呦没看出来，你gay啊？”
“怎么瞧不起同性恋？”
“我瞧不起我自己我有病吗，倒是你我还挺意外的。”
方时渔的声音一小下来，闷闷的一声“嗯”，留给夏鲸云一个后脑勺，家里老两口有个习惯早上都出去晨练，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方时渔坐电梯到F1楼，把花放到副驾驶，东西扔后座，坐在车上给庄利安排今天的工作。
车子刚启动，车窗被人敲了两下，方时渔偏头看，夏鲸云抱着花嘴角的弧度弯的，标准的应付的笑。
车窗降下来，方时渔不耐烦：“干什么？”
夏鲸云问：“你去哪？”
方时渔道：“紫苑小区。”
“巧了，我也是，方大帅哥稍一程。”
“按时收费，愿意了上车，滚后座。”
夏鲸云也不挑，拉开后门就坐上了，把花往旁边一放，腿放松的岔开，仰头假寐。
紫苑小区比较偏僻，好处就是安静，风景和空气好，门前还有一块小地，老两口可以种菜玩，到地方大概就得九点多。
方时渔从镜子往后看，闭着眼的人，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还怪舒服。
夏鲸云确实累昨晚训练赛打到两点，然后又冲直播时长播到三点多，早上爬起来，刷牙吃饭都是闭着眼的。
“没成年的，会开车吗？”方时渔问他。
“哪种开车？”夏鲸云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滴滴奔奔的开车。”方时渔气的想笑。
“年龄不够没学。”夏鲸云的声音渐沉，说完就睡着了。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往彩虹桥去，方时渔加速开过前面的奥迪，合着夏鲸云还没成年，拽了吧唧的，多大了叛逆期还没结束。
车子里宛转悠扬的歌声，是周杰伦的歌，他不喜欢网络口水歌，听的都是周杰伦，林俊杰唱的，方时渔会跟着唱，高音不会，他只适合中音。
方时渔唱《兰亭序》地时候，夏鲸云就醒了，他没睁眼，就这么听着，方时渔唱歌时的声音跟平常不一样，音色清透，戏腔的时候也是游刃有余，他也不太懂这方面，单听歌，比方时渔这个人温柔太多。
将近十点，一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结束，夏鲸云转给方时渔50，方时渔收了，又退回来25，红包上写着“给未成年打半折”。
夏鲸云失笑，抱着花下车，本以为要兵分两路，结果两人一路并行，直到一高一矮并肩站在面对同一扇门。
“你来看我爷爷奶奶，你还杵着干什么？”方时渔仰头瞪着他。
“巧了我也是。”夏鲸云觉得这一辈子的巧，全用在方时渔身上了。
方时渔纳闷说：“我什么时候多出个弟弟？”
夏鲸云按了门铃，沉吟道：“我来看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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