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无目的地走,忽的想起昨天刷微博看到的预告,NSS战队主场馆今天有比赛,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买票应该来不及了,可以碰碰黄牛的运气。
工作室离场馆不远,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呐喊声已经铺天盖地涌进方时渔的耳朵。
这架势黄牛也够呛。
他饶了整场一个买票的都没,好不容易碰见一个,被一个抱着灯牌的女生买去了,就算她不买,方时渔也不可能要,超出预支范围了,他还是有点穷人的自我修养。
站在路口吹了会儿冷风,清醒了不少,刚想回去,就看见一辆保姆车擦身而过,上面是GXG的图标。
等车拐进停车场,他才后知后觉掏手机给高冷男神发信息。
方时渔:你是来看比赛了吗?
过了足足五分钟,对方才回复。
夏鲸云:没。
方时渔直接略去千言:我看你们保姆车了,也看见你乌黑茂密的头发了。
夏鲸云:所以?
方时渔:想看比赛,方便给个后门吗?
这次等了十分钟也没有下文,意料之中,方时渔撇撇嘴,关系毕竟也才一面之缘,他立在路边等车,后背猝不及防被人碰了一下。
他转过头,眼睛倏地睁大了,撇着的嘴角又勾了上去,夏鲸云只漏了一双眼睛,最具有标志性的眼睛。
“我腕还挺大。”方时渔做作的腔调。
“人多,跟我走员工通道。”夏鲸云转身往通道走,把刚摘下的墨镜带上了,密不透风。
方时渔笑着跟在夏鲸云身后,员工通道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被围堵,简单说明情况,工作人员就放行了。
场馆内比赛还没开始,彩灯映射全场,比赛的两家战队粉丝都举着灯牌喊的起劲,排山倒海似的,一浪更比一浪高。
屏幕上放着广告,不是重要比赛,所以垃圾话也没录,解说员闲聊调动氛围,导播在费尽心思找帅哥美女或英雄cos。
方时渔紧随夏鲸云落座,比较靠后的位置,不容易被导播抓到,夏鲸云卸了装扮,只留口罩,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NSS和熊心俩战队方时渔不是很了解,他熟知的只有老牌战队,就连GXG也是前一段时间蝉联冠军才了解。
这是一场BO3,四强赛最后一场,双方教练握手下场,比赛开始,首先是BP环节。
NSS上来就ban掉了镜和裴擒虎,都是野核英雄,无疑是针对熊心战队的打野。
“裴擒虎有必要禁吗?”方时渔小声咕哝。
“熊心的打野以前跟我能平手,队友不行。”夏鲸云耐心告罄。
“为什么是以前?”方时渔很会捉重点问。
夏鲸云说:“他已经24了。”
方时渔怔忪片刻,电竞选手吃青春饭的,时间久了小伤不断,能打到24已经算是老选手。
四个ban位双方战队运用极致,进入对局,双方拿的基本都是后期英雄,这一点方时渔这个常年混在星耀的选手也能看出来。
夏鲸云专注于盯比赛,GXG丝毫不用怕这两队,前面的积分赛已经稳住了四强第一。
熊心打野海龙每每打出一个漂亮的操作,方时渔都要跟着粉丝嚎一嗓子。
海龙操作暃在对方四人手下抢了龙,还撑到了队友支援,嚎一嗓子。
暃团战七进七出,嚎一嗓子。
暃丝血反杀,没嚎出来,嘴被一只青筋微突的手堵上了。
夏鲸云手心往方时渔羽绒服上擦了擦,耳朵疼:“闭嘴。”
方时渔也嚎不出来了,哑声笑道:“气氛到了,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
一场比赛结束,熊心赢了,粉丝有条不紊的高呼,解说分析双方战队劣势和优势,导播立即开始本分工作搞事情。
第一个被抓到的是一对穿曜施cos的情侣,被投到大屏幕,先是比了个心,又亲了个嘴,引起一片单身狗哀嚎。
夏鲸云以为这么靠后的位置是绝对不可能被注意,实际上导播环视全场,他的帅脸就到大屏幕上了,还不算完,方时渔刚买水回来递给他,一并被抓。
解说甲注意到说:“我们whale也到现场来了!看来很重视这次比赛,诶不过就队长一个人来了吗?”
夏鲸云礼貌性的笑了笑做回应。
解说乙注意到了华点:“旁边这位小帅哥是whale朋友吗?看来是陪朋友来的啊。两家战队要小心啊,GXG已经开始知己知彼了!”
方时渔被说的愣神,好半天才在高呼中缓回来,嘴角扯笑,僵硬的摆手,然后默默地把折做一团的口罩展开带上。
这是人家主场还掀不起大风,但是网上就不一定了,信息传播快,网上已经杂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哪个小歌星来着?〕
〔这不是最新官宣的跟我老公一起拍广告那个吗?〕
这里还算和平,没有被扯出来蹭热度而被千言万语千刀万剐,方时渔继续埋头刷,小黑子也是无时无刻举着键盘。
〔以为稳拿四强第一就可以不训练了吗?〕
〔whale刚上任没多久吧,打的不怎么样,资源倒是挺多,全是看颜值的无脑粉丝。〕
方时渔挺无语的,这些人颠倒黑白,听风是雨想象力还他妈丰富,有时候真挺心疼电竞选手的,十七八岁就被骂的没脾气了。
方时渔问:“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夏鲸云说:“怕惹麻烦你就不会在这。”
这话怎么听着男友力爆棚。
幸好没有再搞事情,安稳度过了后两场比赛,熊心已2/1的成绩拿下比赛,但也是死撑的状态,总积分排在四个战队车尾气。
从封闭的场馆出来,方时渔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场馆里暖和,脸在里边热的酡红。
“鞋带。”夏鲸云从刚才出门就想说。
方时渔低头瞧,米白色的鞋带已经被自己踩得沾了灰,没绊着也是本事,他单膝蹲下去,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起的猛了,眼前晕眩,脑子发懵,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
他“嘶”了声,揉着自己的屁股蛋儿,站起来,拍了拍后面的灰,剜了夏鲸云一眼,杏眼圆,这一眼像是撒娇。
方时渔埋怨他,略显窘涩:“怎么不扶我一下啊?”
“怕你碰瓷。”夏鲸云站在那好整以暇的吐出一句。
“你幼不幼稚啊!”
“不是你说我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