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李景川那晚虽然没有回来，但顾陌早晨一睁眼便看见了他。

眼下乌青，很显然的一晚上没睡，此时回来却还要先来看一眼顾陌，这让顾陌心中更加愧疚。

李景川对他太好了，可他什么也不想问。

也正是这一夜的筹谋，才让李栋落荒而逃，跑去了圻州，也间接导致了李栋的反叛。

于是，从那天之后，顾陌发现李景川比之前还要忙，且隐隐约约心里在担忧什么事情，只是，再也没有一晚上不回府的事情。

外面多多少少流言四起，可顾陌在府里，早有李景川的封锁消息，所以，顾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他不能出府且他也不愿意出去，甚至是他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何事，李景川在担忧什么。

从内力被废，武功被废，遭顾瑾淮丢弃后，顾陌就不在意任何事情了，在意了，就要承认自己是一个废物，因为他无法帮助任何人。

要说唯一在意的，也就是顾瑾淮以前给的那些温情了，但这对他来说，却是穿肠毒药。

今日，李景川好不容易得闲，自然是要来找顾陌了。

来到冬霜院，一进院门，就看见顾陌开着窗发呆的望着外面。

李景川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不管在看什么，这么久了，总该腻了才对。

李景川直接就站在了窗子下，“阿陌，说了多少次了，如今深冬，总是这样开着窗子，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顾陌被小小的惊了一下，只是震惊李景川出现的太突然了，“王爷，你先进来吧。”

李景川一边往门前走，顾陌一边将窗子合上。

李景川坐在另一边软榻上，“阿陌，最近身体可好？我近日忙些，便疏忽了你。”

“劳王爷记挂，都好，多亏了安石的照顾。王爷你……”

这还是李景川第一次看到顾陌欲言又止，以往不是不说就是少说，但意思很明显，今日这欲言又止是怎么回事？

“阿陌，但说无妨 ”

“……王爷您国事操劳，就不必分神再操心我的事情了，王爷也要以身体为重。”

李景川低头轻轻的笑起来，伸手拿了一杯茶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顾陌分明就是在关心他，李景川如何不激动，如何不高兴？！

“嗯，听阿陌的。”

顾陌点点头，不再说话。他虽然不想说话，可他还没有那个胆子不回王爷的话，更何况，他对李景川愧疚良多，自然不会怠慢他。

他不回答，是因为那话实在暧昧，顾陌觉得还是不接着说为好。

李景川本来也没指望顾陌会回应，又继续说：“半月之后就到了年关，你可有想要的？”

想要的？顾陌认真思考着，他现在想要的很失望，但似乎哪一件事都是天方夜谭，于是，顾陌摇了摇头，“没有。”

李景川心中早就有了想法，这个答案只能说李景川早有预料。

“无妨，阿陌好好想想，想好了随时告知我，我就先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好，王爷…小心。”

李景川听到这话，朝着顾陌微笑，满是宠溺，惹得顾陌扭过了头。

出来后的李景川对管家吩咐道：“阿陌身边的随侍安石，赏！”

“是，王爷”

南京武林盟。

顾瑾淮以于灵山的名义邀请各门派前来，只是坐在首座的是他自己。

对此，众人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当顾瑾淮说了召集他们来的原因后，各派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与皇室结盟，帮他们平叛乱！？几乎所有人都是抵触的情绪。

皇室与武林一直是分分合合，自上次分崩离析后，至今已有百余年，两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暗中较劲罢了。

皇室总爱插脚武林的事情，武林也总爱插脚皇室的事情。

现在说结盟？不可能！

顾瑾淮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开始了一番阐述，这绝对是顾瑾淮说话最多的一次，没有之一。

最后，虽然还是有少部分门派无法接受，但大部分已经同意，自然是以多数为准。

毕竟利益就在眼前，谁不心动呢？

最终，武林盟讨伐叛贼的据点定在了江南风息楼。

顾瑾淮从南京回到江南，还没来得及去信跟李景川说明结盟情况，李景川的信到是先来一步。

看完信后，顾瑾淮在大庭广众之下激动起来，但又带点慌乱，无措，纠结。

信中虽说大约两点：一是他相信顾瑾淮定会说服各派与皇室结盟，此事成后，静待消息，等候时机；二是顾陌。他说除夕那夜，他作为王爷，是要参加宫宴的，当晚不一定回府。到时，除夕团圆，府中冷清，顾陌只一人在府中，怕是会寂寞，要是有人能来陪他就好了。

话尽于此，已经十分明显了。

可顾瑾淮除了激动纠结，还有一件事，李景川在心中称顾陌为“阿陌”？这让顾瑾淮不高兴了，看起来他们两人处的不错。这让顾瑾淮感到了危险。

顾瑾淮也回书一封，心中只讲了结盟的事情：结盟已定，只待订立盟约。

顾陌的事情是一句没提，因为他还在纠结，还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