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

　　【一】

　　月考结束后，我照例背着书包到秘密基地来等严望。从上次我们几个小屁孩在里奈姐的带领下进行一次有趣的反跟踪，发现跟踪我的是周默言的爹后后严望就一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周默言的爸爸是警察是乐队里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我因此还被我姐于淼淼关小黑屋里严审了一次。

　　直到我用生命保证我真的没干什么违法的事，也没凭着自己的脸企图玷污良家妇女被人举报我姐才勉强相信我。

　　审问临了，她还不忘莫名其妙给我一记脑瓜崩警告我：“于赞，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臭小子如果敢干什么违法的事让警察捉住了，我就把你阉了然后捆死扔下水沟里喂老鼠。让你死不瞑目。”

　　我小声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就算我做了也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砰”一声巨响吓得我一哆嗦，原来是于淼淼为了吓唬我把一直抗在肩上的凳子猛的砸到我旁边的桌子上。只要稍微再偏2厘米，那我应该可以直接打120了。

　　“上梁正不正跟你没关系，但下梁不正我就能把它打到正。不信你可以试试”

　　“信信信，我就随口开个玩笑。”以我从小到大挨打的经验来看，我姐一向说到做到。

　　但是她的那句“上梁正不正”不知为什么像一个吸饱水的海绵赌在了我心口。

　　“最近店里也不是特别忙，里奈和陈伟在店里完全顾的过来，你跟严望他们几个说，最近都不用到店里来帮忙了”

　　于淼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腿往茶几上一放挑衅似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我。

　　“由其是严望，高三了在家好好复习功课，等放寒假再说，这两月工资我会照发。作为学习幸苦费，和你的伙食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腆个脸去严望家蹭饭，每次给我带的说是饭店打包的红烧排骨，鸡肉炖汤都是人家严妈妈亲自做的，人家可以不在乎，但你要懂事。”

　　“……”

　　【二】

　　我理解严望的心神不宁。因为当我得知跟踪我的是警察时我心里也开始惶恐不安不停的反复思衬，难道是秘密被警察发现了？但随即我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真被警察发现了，他完可以直接抓我，完全没必要连续一周都偷偷跟踪我。或者他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可以抓我所以才跟踪我？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企图清空一下自己的这些没有答案还徒增烦恼的想法。看了看手表，离高三晚自习放学还有30分钟，我决定去学校对面的小夜滩买几根脆皮年糕和炒饭。脆皮年糕是严望最爱好的小吃，他说便宜顶饱还美味，炒饭是等严望放学后一起带给小哑巴的。顺便还买了两瓶可乐和一瓶娃哈哈，听说小孩都爱喝这个。

　　小哑巴就是里奈姐从酒巴里跑丢的那个小侄子。

　　看模样应该差不多五，六岁。又瘦又黑，一双小眼睛总是怯生生的看谁都包含着警惕和敌意，尽管我总是买些小孩爱吃的零食企图得到他的信任但丝毫没有作用。

　　他好像只信任里奈姐，每次他奋力想要逃跑时只要提到奈姐，他立马就能安静下来。若是旁人还真会觉得里奈姐是小哑巴的亲姑姑。

　　但我知道他不是。他是于淼淼用钱从别人那里买来做什么“药引子”的。

　　我不懂什么是药引子，但也明白拿人还是一个小孩做药引子过程一定很残忍。我听到里奈姐走后，库房门卫大爷一直叹息的嘀咕道：“报应，是会遭报应啊。”

　　虽然我不知道里奈姐明为什么明知这么做是违法的还要去做，但我知道里奈姐私底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姐授意的。我知道我必须得阻止这一切，不仅是为了救那个小孩，更是为了救于淼淼。

　　【三】

　　之所以喊这个小孩小哑巴是因为他不能说话。看得出来里奈姐对他还挺好，尽管身上到处都是伤疤，但被打理的干净净，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身上还有宝宝霜那种甜腻腻的味道。

　　我以里奈姐太忙让我带他去买糖葫芦为由把他骗了出来，藏到了我和严望的秘密基地。为了避开店里和街道的监控，专门领他走了后门和一条只有我和严望才知道的小路。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一个废弃了很多年的游乐场。传言说被废弃的原因是因为机器失灵压死了很多小孩。

　　我和严望利用传说和一些小恶作剧吓跑了很多来这里以探险的名义来寻求刺激的小孩。但仍有一些不信邪胆子大的。

　　直到有一次有一个小孩从房梁上摔落摔断了脖子。面对警察的询间，一个目击者小孩说看见了黑暗中有一双白森森的女人的手推了那个小孩一下，他手上还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后来警察也没能找到那双女人的手，谁也不清楚那个小孩为什么会爬上房梁，也没找到死者是被人推下来的证据，最后认定为失足。

　　大人们开始警告自家小孩不允许来这里玩，直到另一个游乐园成功建成，这里终于再无人问津。

　　那个目击小孩就是我，但我知道那个小孩并不是失足，我也确实是亲眼看见他被人推下去的，但推他的绝不是被一双鬼手。而他被推的原因是他嘲笑严望的姐姐的死是因为变成了一只疯狗。

　　【四】

　　严望第一次看见秘密基地的小哑巴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他说咋看这小孩都不像正常人家的孩子，倒像是被人贩子从山里拐出来的似的，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我讶异于他做为男人的第六感怎么会这么准，我告诉他不用像，这就是真的。接着强迫他再三保证不会将秘密泄漏出去，我才把小哑巴如何来的这和为何来的这告诉他。并且表示不管他帮不帮我，我都一定要救于淼淼。

　　严望先是沉默了一阵尔后问我：“你把他带出来了，然后呢？他总不能永远都呆在这里吧，万一哪天没看住他跑了，被人救了，这岂不算是间接害了淼姐。

　　“我没想这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严望说小哑巴天天这儿抵触我们也不是办法，可以把失眠借来用两天。

　　相比于人，宠物更容易取得小孩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