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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言的回忆

有只猫叫失眠

  【一】

  “叮叮叮,叮叮叮”

  一大早我被手机闹钟吵醒,迷迷糊糊摁掉闹钟翻过身继续睡。

  但不知为什么,这觉睡得格外不踏实。当我再一次睁眼,打开手机,发现我的回笼觉睡了五分钟都不到。

  我平过身体望着天花板,脑袋从一片空白逐渐恢复正常状态。我想起来昨天化学课堂测验我好像晕过去了,然后我就被送到医院。再然后我就被班主任送了回来。想到班主任看见小黑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一个堂堂正正的成年男人,竟然会怕一只猫。

  不过小黑和别的猫比起来,长得确实不怎么面善。这也应该是所有狸猫的烦恼。小黑是我爸给她起的名字。淼姐说失眠这个名字只允许在酒吧里的时候称呼,出了酒吧的门谁也不允许喊它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淼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们还是集体默认了这个要求。毕竟淼姐能同意酒吧里出现有毛的动物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赦了。

  显然这猫对名字不怎么挑,无论是喊她失眠还是喊她小黑,她都一副欢实的模样。我爸说唯一这脾性不太像狸猫。想到我爸,脑子立马回忆起了昨天晚上我们两个的争吵的画面。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通知我这个星期都只需要呆在家养身体,哪也不许去。虽然我很疑惑马上考试的节骨眼上我爸做这样的决定,但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跟我解释。

  他向来这样。绝不容忍反抗他命令的人,也绝不容忍有人质疑他的命令。所以我以只能摔门表达我的不满。

  他的专制只是是我愤怒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提到了我妈。

  【二】

  我妈和我爸一样都是警察,我妈是我爸的下属。也因为是这个原因,从小无论我自认为我撒谎的技术有多高明但都会被他们看穿,并会因此而遭一顿训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妈总说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我将来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可我的梦想只是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摄影师。

  “没事,成为律师和成为摄影师不冲突。我儿子可以成为律师界里第一个最会拍照的顶级律师。”我爸说这个话的时候正从门外的外卖员手里接过他点的晚餐。也是我爸妈难得聚在一起陪我吃的一顿晚餐。

  我永远记得我最后一次见我妈正常的样子的时候,我妈穿着一条闪着像钻石光芒一样得红色蓬纱晚礼裙,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烫了卷,蓬松的搭在肩膀两端,站在离我学校不远的巷子口,人潮在她的身边流动,那一刻我觉得我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实际上我很少见她穿除居家服以外的常服。不过在家以外的地方,我爸妈是绝对不允许我喊他们或者像他们打招呼的,我必须要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他们说这是为我的安全考虑。

  但这次不一样,我妈努力的朝我挥着手,我还在纠结我妈是不是在向我打招呼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的电话,电话里我妈说:“这周不能陪我过周末非常抱歉,以后有机会肯定补给我。她还说一定不能告诉我爸,我今天见过她。”直到我再三保证绝不告诉我爸,我妈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接着我就看见我妈被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邀请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只是隔的太远,再加上那个男人始终是侧面对着我,所以我也没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三】

  我很快就违背了我和我妈的约定。直到晚上在家和我爸吃着他带回来的外卖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那个邀请我妈上车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我爸再喋喋不休的唠叨问我周末准备和我妈上哪里玩。他说:“要不去天文馆吧,你不是一直想去吗?玩儿完以后你在带你妈去看个电影,你妈一直想去但我一直都抽不出时间。看完电影你娘俩在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多买点,多少钱你爸我报销。”

  “这个周末我妈说不能陪我。”我被我爸唠叨的有点烦,顺口就说出了这句话。果然气氛立马变得安静。

  “你怎么知道?你妈跟你说了什么?”我爸忽然严肃起来

  我有些心虚的搅动着碗里的汤,眼睛盯着手里的勺子:“我妈就说最近工作太累,想和她的女朋友一起去逛逛街放松放松。”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妈的朋友我爸全都认识。

  “我怎么不知道,和哪个朋友?不能带着你一起?”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此刻我爸一定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妈说了带我一起,是我自己说我不想去的,我说周末想和同学一起去公园拍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坚定有力些。

  “言言”我爸拍了拍桌子,音量明显加大:“你要知道妈妈从来不会在没有特殊情况下失你的约,失了约那就是有了新的任务。你要说实话,因为你撒的每一个谎都有可能让你妈陷入生命危险。”

  听到“会陷入生命危险”这几个字时我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难道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的是坏人?那我妈被他带走岂不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是不是看见你妈了?在哪里看见的?她身边有没有别人?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她们最后去了哪里?”我爸站起身,目光仿佛一把利刃将我刺穿。

  为了我妈的安全我豁出去了,即便她事后怪我也没关系。于是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除了那句“一定不能告诉你爸。”

  听我说完,我爸在向我确定了几个问题之后立马穿上外套,嘱咐我这几天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后就出门了。连续几天,他和我妈都没回来。

  【四】

  等再见到我妈的时候,我妈成了一个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洋娃娃”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她甚至连回应我的呼喊都没有办法。听那些来看妈妈的同事说妈妈是在全力追捕坏人的过程中被突如其来的汽车给撞成这样的。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把我妈被坏人带走的消息告诉我爸。那样兴许我妈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变故。尽管我爸一再安慰我这不是我的错。

  再后来我爸就把我妈接回了家,他把书房腾了出来,然后把妈妈和她需要的那些仪器搬了进去,他给书房上了锁,他谢绝了所有提出来要看妈妈的人,也不准任何人在踏进书房一步,包括我,他说妈妈需要休息。

  【五】

  “滴滴滴”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乐队群里的消息

  世界悬疑大师:“听班主任说的你请假了,你没事吧?@大摄影家”

  大摄影家:“没事。被我爸关禁闭了而已,话说里奈姐的堂弟找到了吗?@世界悬疑大师”

  调酒界新星:“不知道,听说你晕倒送医院后淼姐就说说这个事她来处理,让我们几个不用操心了。@大摄影家”

  未来少东家:“不过我们有个更劲爆的消息,叶大小姐的爸妈要给她领养个弟弟。@大摄影家”

  大摄影家:“!!!@世界悬疑大师”

  世界悬疑大师:“就你嘴快!@未来少东家”

  未来少东家:“谁说都一样嘛。还有最近放学我陪严望走夜路总是感觉被人跟踪了。”

  世界悬疑大师:“咦,淼姐最近又没空管你,你又去蹭严望的床啦~@未来少东家”

  调酒界新星:“你可真会抓重点。@世界悬疑大师”

  叶安的爸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领养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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