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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商量了片刻,最后张副署长决定先让周美晨进去看看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蓝制服并没有让周美晨感到畏惧,没犹豫就走了过去,蓝制服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周美晨的举动让在场的男同事多多少少有点汗颜,等周美晨跨进去后,蓝制服在关门之前又扫了一眼外面的人。
云又盖住了月光,在这个混乱的夜,天在哪里,地有多大,有声似无声,色彩亦黑色。无论怎样的黑夜,还是会有光芒,这股勇气,这份责任和这种担当,在黑夜中独自闪烁,这个敢于走进来的人,发出的光芒必将会照亮整个夜。
周美晨先看了一下张果和角落的副总以及秘书,目光正搜寻着其他人,注意到蓝制服拿着手机跟在身后拍摄,周美晨回头看了一眼,判断此人自命不凡,而且自恋,曾在学校教科书中学过类似的案例,一些狂妄自大的犯罪份子会拍下他们犯罪的过程,当作自己的作品来留念。办案这么多年,这还是周美晨第一次遇到。
15.正常生活
周美晨看到一些工人倒在角落,手机镜头随着周美晨的目光移动,工人们穿着同样的蓝色制服戴着防尘口罩,身上没有工牌,东倒西歪的躺着。周美晨摘下其中一人的口罩,蓝制服没有阻拦,反而给了一个特写,确认了呼吸和脉搏,又摘了一个口罩,他们应该只是昏迷。镜头跟着周美晨又到另一处,同样横七竖八的昏迷着,周美晨随机又查了其中一人,类似一共有5处,周美晨心里计算着人数,都在这里,应该都处于昏迷状态。
接着周美晨查看了厂房后门,没有动过的痕迹,目光又落在一些废纸浆料和一桶桶一罐罐一袋袋的化学试剂上,还可以感觉到那个大池子里的水刚刚才平静下来。
“这是白电油,这是硫酸,盐酸,碱……”蓝制服介绍着周美晨目光经过的地方。
蓝制服毫无隐藏的让周美晨看了个透,周美晨观察的很仔细,不愿遗漏任什么东西,并没有太用心听蓝制服在说什么。
转完一圈,这时门边的桌子才引起周美晨的目光,上面放着一瓶酒和两个杯子,晶莹剔透的高档酒杯在此时此地格外碍眼,与这间厂房的尘埃与陈旧显得格格不入,怎么会有葡萄酒?周美晨的内心又多了一个疑问,处处的怪异和神秘早已覆盖了危险,这个夜定将激情动荡。
周美晨把想看的看完后问:“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
“这里只有你一人?”周美晨。
“你看到是多少就是多少。”
“为什么伤害这些勤劳无辜的工人?”周美晨。
蓝制服把镜头转向那边躺着的工人,一会后说:“你不应该也这样认为吧,难道你真的认为是我在伤害他们?”
周美晨侧身看过去,蓝制服补充道:“昏迷只能持续6个小时左右,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从语气判断,他讲的应该是真话,以周美晨目前对他的了解,他不至于伤害这些人。周美晨盯着他的眼镜,试图窥探镜片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颗心,黄色镜片像是一种警戒,让人什么也看不到。
接着蓝制服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支架上,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桌子边,伸手示意了一下,周美晨坦然的坐下,蓝制服面朝门坐在了周美晨的对面,一切都像是准备好的。
看着桌子上的葡萄酒,周美晨内心复杂,她知道不该是这种心情,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她被干扰了。。
周美晨卸下了心防,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样做,不去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生活!那是什么?”蓝制服淡淡的反问道。
“找份正经的工作,挣钱养家。”周美晨。
“像他们一样吗?”蓝制服又反问。
“为什么不?”周美晨。
“年轻身强力壮进入工厂,忍受着噪音,呼吸着有害气体,拿着不相匹配的工资,有了孩子,喝着廉价奶粉,去不起高档餐厅吃饭,没有像样的衣服,不旅行,不去电影院,只坐公交,廉价烟都不敢多抽,唯一的乐趣恐怕就是看不知所云的短视频,还没到退休年龄,已是一身病,然后提前退休,房贷还没还完,小孩还没有独立,一生挣的本就不多,却被房贷拿走大半部分,生活不但精打细算,还要小心谨慎,时时担心有横祸飞来,你过的是这种生活吗?你认为这是所谓的正常生活吗?”蓝制服的语气平淡,话里却很有力量。
“我?……我不知道。”明明是周美晨在问他,却被他反问的无言以对。
周美晨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家庭环境使她未曾片刻体验过这种感受,也从来不需要想这些,显然她也不认可这种生活,如今的房价与工资的比例确实有些不协调,的确让一些打算安家的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大多数人即便不完全是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不同的地方自然就有不同的成本,无论在哪里,哪里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按自己满意的方式生活,也不是人人都有条件追求自己的理想,我们只祈求理想和努力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些。
周美晨又问:“你和张果有什么恩怨?”
蓝制服看了下里面的设备:“恩怨?你知道那些加工的原料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周美晨。
“这些原料是进口的,其实都是国外需要处理的废弃物,你能想象进口垃圾吗?”蓝制服。
“现在还是合法贸易行为,是合法的就应该受到保护。我们劳动力多,可以增加就业,她的企业为这里贡献了不少的税收,促进了地区的发展。”周美晨有听说过,每年都有很多废料从海外运到国内处理,就是网上人们常谈论的洋垃圾,这种贸易的确让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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