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修真界叛军起兵叛乱的战场上……
战斗已然接近了尾声,双方皆损失惨重,各大门派的宗主和长老,多多少少都负了伤,更有甚者,直接因为失血过多昏厥了。一些较小的门派弟子甚至十去其七。
伤员们被聚在了一起,有的被扶着,有的被扛着,有的被背着。柏清严、林则凝、宫楚淮、玹广哲和几个伤的不重弟子、长老们聚在一处,正在商量如何掩护伤员们撤退。一群人中,似乎只有玹广哲脸色最好。
柏清严玹掌教,我和景瑞打掩护,你和子钰带伤员们撤退吧!
玹广哲掩护……我来吧。
玹广哲只有我还有实力能真正拖住他们了……
柏清严可是……!你也伤的不轻啊!
林则凝师兄!
玹广哲就我了。柏宗主,你带着小宫和子钰……带他们撤退吧。
林则凝师兄!你……
柏清严玹宗主!可……!
众人哎呀,柏掌门,别可是了,让玹宗主去吧!你能再等一会儿,可伤员们等不了了啊!玹宗主说的没错,只有他有能力掩护我们安全撤退了啊!别在这里耗着了,大家的伤都还没处理呢!
其余众人对啊!
玹子珩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剑,转身走向了不远处喊杀声震天的战场。经过宫楚淮身边的时候,似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脸上脆弱的神色很快的被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张胜券在握的脸。
突然,他站住了。
玹广哲今日诸位都在,玹某有一事相求。若我没能平安回来,便让子钰接任清安山掌教之位,不得有误。
林则凝师兄!哥!
玹子珩顿了顿,好像是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便迈开了脚步,再也没回头。
林则凝哥!
宫楚淮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他死死瞪着玹广哲远去的背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说话呢?又能说什么呢?他既不能替玹广哲做决定,也没有理由关心他、喊他,他甚至没有得到那人临行前的只言片语。玹广哲真的像他想的那般在意他么。
玹广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了。
远处交上手了。
柏清严咬咬牙,扭过身去。
柏清严走!
宫楚淮赌气似的也转过身去,没再回头。
由于玹子珩牵住了叛军主力,所以他们撤退的路上,只有零零星星几股叛军来袭,很轻松就解决掉了,回去的路显得格外顺畅。
回到清安山后,林则凝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宫楚淮受了太大的刺激,失魂落魄的,谁叫也没有反应。柏清严带着几个弟子回到了战场上,仗该打完了,该收拾战场了。
他分了些人出去,和他一起去找玹广哲。
他一直知道宫楚淮那小子喜欢玹广哲,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年轻气盛的冲动,直到方才,他才感受到宫楚淮那真情实感的喜欢。
哎,罢了,当师兄的,只能惯着了。
……
宫楚淮终于缓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疯了不要命似的往战场跑。他翻遍了整个战场,每拨开一具尸体,他都心惊胆战。他既想看见那人,又害怕在这里看见他。终于,他在一堆叛军的尸体下面发现了他——玹广哲。
那人双目紧闭着,眼皮上有血,似乎是受了伤,白袍被浸成了红色,手指都僵了,还紧紧攥着剑,掰都掰不开脸有些发青,身上冰凉,没有……气息。
宫楚淮快疯了。他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把玹广哲从尸体堆里清理出来,轻轻地抱了起来,双目无神的向清安山走去。他似乎感觉不到累了,直爬上了高耸入云的清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