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嬴政听着清夭扶苏的话，心中止不住的酸涩。他知道他在凡间历劫时对扶苏很不友好，尤其是在扶苏懂事以后。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在清夭扶苏眼中的形象竟是这般的不堪。

嬴政急忙捂住清夭扶苏的嘴，他不愿再听……听扶苏对他的评价。他看着扶苏绯红的眼尾，晶莹明亮的双眼满是他的影子，红润光滑细嫩的脸庞。他想要在这细嫩之上染上他的痕迹，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清夭扶苏瞪大眼睛，他完全不记得他与嬴政之间的关系了。他含着笑看着嬴政，但眼神中的冰冷却让人不敢忽视。

他是怨我的。嬴政想到，扶苏以前有多么在乎他他是知道的。为了他不让他产生厌恶的……不，是为了吸引他的关注扶苏做了那么多却不知道晓得告诉他，平白无故的让胡亥捡了便宜。可现在扶苏眼中的冰冷告诉他……扶苏是怨的。只是嬴政猜不透扶苏怨的是谁。

“苏儿……”

嬴政试探的开口，可这语气偏偏带着些许乞求——乞求清夭扶苏不要再说下去了。

清夭扶苏看着嬴政委屈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他的父皇什么时候跟个孩子一样这么容易害羞委屈了？

“好了。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我是你嬴政的孩儿，但在此之前我首先是这天上地下这整个苍生中独一份的冰冥血凤。天生的神邸，我的出生便是为了防止血魔占领我们这方世界的。不过，我与天道做了个交易。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什么交易？”

嬴政睁大了眼，天道的交易有多难做成光看一个天赋极高的人能否从飞升劫中活下来就可见一斑了。而清夭扶苏竟与天道做了交易，还叫他放心不用担心。他怎能不担心?

“父皇不用担心扶苏会继续在你面前碍眼了。扶苏自知父皇一向厌恶扶苏……”

清夭扶苏仰视夜空，强迫自己将泪水逼回去。他不愿意再在嬴政面前露出他软弱的一面，他服了那么多次软……可得到不过是嬴政一次次的责罚……一句句的“滚”。

嬴政心中钝痛，他的心正在被凌迟，一遍遍的被清夭扶苏的话凌迟。他知道他的扶苏是一定怨他的，可没想到扶苏会以为自己嫌他烦。

清夭扶苏看着嬴政沮丧失落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开口仿佛说的事与他无关一样：“阿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魂飞魄散的，等我彻底除去血魔后……天道会让我入人间做个凡人。这样你也不用背负……不过此后，你做你的神，我当我的凡人。”

嬴政被扶苏的话气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为了躲他，扶苏竟然愿意下凡当一个普通人。据他所知，清夭扶苏天生便是世界之灵的宠儿而今却……他竟然伤他至此。

“苏儿，你……你就没有想过……朕……朕其实是喜欢上了你……”

“陛下说笑了。扶苏记得……扶苏与你有一纸婚约。扶苏自会亲自去龙族取消这婚约，不会耽误你娶人为妻，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