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扶苏嘴角溢出的红色不明液体刺痛了黑影、嬴政等人的眼。

“阁主！你……你不能有事……你不能……”

扶苏含笑，轻轻拭去黑影的泪水:“不哭。阿影长大了，不再……不再是那……那个爱哭的孩……孩子了。以后……芙蓉阁……就交……交……给……”

扶苏的手如羊脂玉，可却软如无骨的滑落。

“不！赢扶苏，你给我醒醒！阿影不能……你不能抛下我。”

黑影跪在地上，怀抱着扶苏。扶苏本就生得美，何况从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起他的肌肤越发得晶莹剔透好似能看到皮肤下的血管，样貌也出落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嬴政滑落在地，狼狈的跑到扶苏身边，他不敢相信昨日还在他跟前乖巧的孩子现如今已经去了。

嬴政颤抖的手靠近扶苏，他想要探出扶苏还有气息。但他注定是要失望的，扶苏已经不在了。他的扶苏不在了，泪水不知觉的落下……

疼……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他的余生根本就离不开扶苏。而如今扶苏已死，他真想就这么随他去了。可是不能，他是秦的皇，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至少在离开前，他必须选好继承人。

嬴政强打着精神上朝，下朝后便去培养继承人。嬴政身上的疲倦让不少臣子以为是扶苏又惹嬴政生气了。可他们怎会知晓扶苏已死，又怎会知晓嬴政没能将扶苏的遗体留下。

“苏儿，若是为父做了什么让你不悦的事。你也没必要这么折磨朕吧。至少你让朕梦到你一次也是好的。”

李斯心疼嬴政，他走进东宫芙蓉阁。他想要找扶苏谈谈，至少是让扶苏去劝劝嬴政，劝他别这么折磨自己。

“见过李大人。”

一女子给李斯行了一礼。这女子蓬头垢面，发鬓领路，身上的衣物也是灰尘。

李斯还从未在宫中见过如此……如此衣衫不整的人儿。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姑娘，你哪个宮的？为何如此面生？”

女子嗤笑一声:“李大人贵人多忘事。我是长公子的贴身侍女，我们曾经见过许多次。面生？李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

闻言，李斯脑子蒙圈，过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

“你是扶苏的贴身侍女鱼儿？”

“正是”

“你家公子呢？你这个样子，他也不管管？”

鱼儿静默了一会才道:“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已经去了。鱼儿，鱼儿只是依照公子所托，尽可能让陛下多活些时日罢了。若非如此鱼儿定誓死追随公子。哪怕是直接随他去了。”

李斯尴尬一笑，他本来还打算找扶苏……哪知扶苏竟然已经离世了。也许阿政这几天就是因为扶苏离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李爱卿？你怎么来了？”嬴政睡眼朦胧，他昨日才发现唯有嗅着扶苏的气味他才睡得着。只是扶苏生前便与他有些疏离，他常待的地方是扶苏不愿去的。因此，唯有这芙蓉阁才留有扶苏身上的气息。

“陛下，臣找扶苏公子。”

嬴政脸色“刷”得白了起来，他堂堂一个帝皇竟没能留下自己孩子的遗体。想必没人会信的。大概会以为是他把扶苏挫骨扬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