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羌伸手扳过陆锦雁略显僵硬的身子,试探着唤她。
鱼羌小姐。
陆锦雁阿鱼,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锦雁眼神涣散,像是被吓得不轻。
鱼羌做错?做错什么了?
她没有回答,忽地有人在身边,她似是找到了支撑,一下瘫软在鱼羌怀里。
鱼羌扶着她,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那男子的方向。
她走过来的动静不小,江明徽显然也发觉有旁人接近了这片,面上冷冷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看见是她,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皇帝,镇定。
她自顾自地打气,虽说自己是剧情的外来者,但是此刻这个场面,还是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鱼羌陛下,我家大小姐她……
江明徽眉头微蹙,手摁着陆锦鸿的伤处,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江明徽朕会立刻带她回去医治。
花渺小姐,呜呜。
花渺哭得厉害,但又不敢走过去。
侍卫的动作很是利索,那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很快便被收拾干净,这期间江明徽带走了陆锦鸿。
程国公府的人也来的的很快,她们回到了府中。
事情发生的第二日,陆锦鸿还是没有回来,程国公府的氛围很是压抑,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势态。
鱼羌帮陆锦雁梳着头,经历了昨日那事,她觉得自家小姐的状态有些恍惚。
陆锦雁阿鱼。
她声音干涩叫鱼羌。
鱼羌怎么了小姐。
陆锦雁我同你说一个问题吧。
鱼羌好。
陆锦雁从前,有一群大雁,它们一起往南飞,每一只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路线,如果说其中一只大雁飞到了另一只大雁的位置上,那会不会影响它们轨迹,比方说换一个要去的地方。
鱼羌嗯?小姐,我不明白,可是它们不就是想往南飞吗?就算位置错了,最后也会到啊。
陆锦雁露出苦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陆锦雁那有些做了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鱼羌思考着这句是什么意思,做了什么?那天的做错了又是什么?
突然有人挑起帘子进来,来人是程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
"二小姐,宫里要来人了。老夫人让都去前厅等着。"
鱼羌嬷嬷,是大小姐回来了吗?
嬷嬷笑而不语,只是侯着,"二小姐快些收拾吧。"
等收拾完,陆锦雁便跟着嬷嬷去了前厅,按照规矩这次去侯着的都是主子。
鱼羌留在院子里,因着府里的状况,下人们干活都提着十二分精神。
她作为大丫头,边指挥着底下人,边分出神来思考会是什么事呢?
昨日那情形,她没有多问,毕竟主子不愿说,是没有资格去过问的,会显得她作为奴婢多嘴多舌。
难道是英雄救美?不对,程国公府也算是与世无争,没人会来刺杀这一套的,那就是冲着江明徽去的。
可是两个小姐又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大小姐看着英勇不过也不傻。虽然会武,但也不多,应该不会去螳臂当车。
此刻,她真的很想要上帝视角,不过又很快否定的摇摇头。
花巧阿鱼姐姐,你摇什么头啊,这个东西是不该摆这里吗?
说话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回过神。
鱼羌就是摆在那里,花巧。
花巧我说呢,我明明记得这个花瓶就是日日摆在这里的。
鱼羌不好意思地对着她笑笑。
花巧,程国公府的家生子。人长的高挑,却有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是前段时间刚被指派过来服侍她家小姐的。
……
月国皇宫。
陆锦鸿没有听宫女的劝阻一直躺在床榻上,只吩咐她们给自己梳洗。
"姑娘,你的伤口还未痊愈。"宫女小心翼翼地帮她穿着衣服,生怕碰到她的伤处。
陆锦鸿无事,若是有事,我自己可以担着。
"其实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多休息。"
自从清醒过来后,陆锦鸿每次听到这些人说起江明徽,真的是有些后怕。
当时那个情形,一群黑衣人围着,她怎么就冲过去了,还替本不熟悉的皇帝挡了一刀。
她下意识摸摸心口,觉着自己也没到大义凛然的境界吧。虽然皇帝若是没了,这国必动荡,可是那剑刺在身上是真的疼,饶是她是一位端庄贵女,那一瞬间也想骂人。
不过晕过去前好像看到了江明徽吃惊中带着慌乱的神色,以及那声呼喊。
芳华?不知道是哪家小姐的称呼,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不过在她的印象中,皇帝自年少继位,便一直是风流随性。
随性是他在朝堂上开了很多先例,那些老臣大多是看不惯的,风流便是指后宫佳丽三千,反正颇有一种来者不拒的意思。
正在想着间,听到外面太监尖利地声音。"皇上驾到!"
不多时,脚步声就近在跟前,陆锦鸿福身正欲行礼。
江明徽陆小姐免礼。
陆锦鸿起身,摆出了在外面时的一贯的那种模样,只是眼睛并不敢直视眼前这人。
江明徽陆小姐很怕朕。
陆锦鸿臣女不敢。
江明徽轻笑了一声。
江明徽陆小姐当日来护驾,很是厉害,真不愧是程老公爷的外孙女。
陆锦鸿陛下谬赞了。
江明徽那陆小姐可有婚配?
陆锦鸿没想到这么快便到重点,自己万万不能怂,便正眼看着他。
陆锦鸿尚未!
瞧着他的眼中带笑,一副没话找话的样子,这些事一查便知,还要特地问一遍。
江明徽那陆小姐是心悦朕?才这番不顾及……性命。
果然,陆锦鸿心中暗骂,按理说,世家大族的女子大多挤破头都想进来。
毕竟,称心如意对她们来说是少数,婚姻大事多为利益结合,便想挑最好的,皇家无疑是拔尖的选择。
陆锦鸿臣女托大,是为着月国的百姓着想。
江明徽哦?陆小姐倒是难得的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