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

鱼羌啊？没说什么。

……

陆锦鸿走的第三日，凉城。

陆锦鸿来凉城的时机不巧，连下了两日的雨。凉城离京城不远，不过一日快马便到了。

到了凉城她先是歇了一日，第三日决定不再等了，出去寻柳世清。

程壹捎来了口信，柳世清现下在一个商户门下当客卿，商户楼里主营的是书画古玩以及世面上流传的小说话本。

总之，程壹话里的意思就是柳世清是一个文弱书生，不过傲骨铮铮，拈着笔墨赚生计。

陆锦鸿这么个小鸡崽似的人，居然来了这么些天都带不走？

陆锦鸿不屑的捏着传信，事不宜迟。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她让程肆准备了蓑衣，穿好利落地翻身上马。

"大小姐，还下着雨，不如再等等吧。"程肆看着陆锦鸿心中些许惶恐。

陆锦鸿你不必跟来了，去找马车，我今日就能把人带回来。也不知道程壹在这墨迹什么。

她说完夹紧身下的马匹，一鞭子甩在马上，马儿吃痛向前飞奔出去。

留下程肆在客栈的檐下叹息。

……

蒙蒙细雨中，一个男子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一捆书正慢慢的走着，长袍的下摆被路上的积水溅湿了大片，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还是把伞偏向手中的书。

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他下意识用身子垫着书，伞脱手飞出去好远。

陆锦鸿停马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个画面，微微泛黄的纸伞正好翻在马蹄不远处，男子正艰难地起身。

陆锦鸿你就是柳世清。

男子听到有人唤他，也没有停下，书捆的很紧，并没有散开，他把书放在旁边没有雨水的房檐下。

这才转身看过去，一位身着亮色的衣裙的女子骑在马上，长发束起，虽然被雨水淋湿了蓑衣还打湿了额发，但却不显得狼狈，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探寻。

柳世清小生确是柳世清，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柳世清走过去对着她行了一礼。

陆锦鸿这……柳公子还是先把伞捡起来吧，不然等下连书都没法抱了。

柳世清姑娘说的是。

陆锦鸿看着他动作慢吞吞的，有些受不住的翻身下马，拿出拴在马后面的油纸伞替他撑上。

陆锦鸿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柳世清回家。

站近了陆锦鸿才发现他确实有点瘦弱，面上是不健康的白皙，手指修长，上面的筋脉看的很是清晰。

陆锦鸿嗯？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陆锦鸿把手中的伞塞给他，跑到屋檐下抱起书。

陆锦鸿公子可会牵马？

柳世清看到她的举动，迟疑的点点头。

就这样，一男一女牵着马走在路上，柳世清把伞倾向她，耳根微红。

陆锦鸿我是来带你回京的。

柳世清嗯……猜到了一些。

陆锦鸿我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寻你回去，但是有他们的道理，我闲着无事就来了凉城，听他们说你不愿意，我偏不信。

柳世清咳咳，姑娘说话……略显直接。不过在下觉得比那些绕弯子的强多了。

陆锦鸿那你为什么不愿去呢？

听到这柳世清脚步一顿，语气平缓。

柳世清姑娘来寻我，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只是不愿意再和官场有什么联系。

陆锦鸿原是如此。我不知道这些，只是偶然听说了一些事就来了。

柳世清不知者不怪。

陆锦鸿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觉得自己当初脑子一热，竟然什么也不清楚就跑来了，心中一阵懊恼。

柳世清前面就快到在下的住处了，不便邀姑娘前去，今日多谢姑娘了。

陆锦鸿把书塞进他怀里，拿过伞。

陆锦鸿到了再说吧，书可不能淋着。

又走了一段，他在一个略显老旧的院子前停下。

柳世清让姑娘见笑了。实在是简陋，他日若有机会姑娘就来千墨楼舍找在下，在下一定请姑娘喝茶。

陆锦鸿一定。

柳世清听她回答的这么干脆，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点头。

陆锦鸿快进去吧，我就走了。

……

"怎么样？大小姐，可是见着柳世清了。"

陆锦鸿喝着热茶，长叹了一口气。

陆锦鸿见是见到了，只是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不好请了，不过你知不知道程壹为何来找他。不许诓我，说实话。

"这……具体属下不知，只知道是二小姐吩咐的，说是此人对西南水患大有帮助。"

陆锦鸿什么！锦雁从何知道的这号人？

陆锦鸿思考着是不是什么地方自己忽略了，自己的妹妹从外面回来不是谨小慎微，好像还知道不少事，而且还能提前盘算。

还有一件事，她还派程柒监视陆锦瑜，她觉得这之中像是有什么联系。

……陆锦瑜？月华节？一个猜想浮现在她脑中，不可能啊？她不认得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但是她居然知道陆锦瑜的目的。

她真的越发看不懂她的妹妹了，心里像是藏着很多事，好多次会看到她眼中露出挣扎之色，看着程府的人仿佛隔着很远。

……

京中茶楼。

鱼羌小姐，我们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鱼羌盯着面前的女子问道，坐了许久的身子都有些发僵。

陆锦雁不知道她今日会不会来，这是个好机会。

鱼羌小姐说的是谁啊？

陆锦雁陆锦瑜。

嗯？这是有好戏看？皇帝江明澈和才女陆锦瑜？鱼羌虽然不知道剧情，但是这么两个明晃晃的角色凑到一块，怎么想都是吧。

鱼羌不对，小姐怎么知道她会来？

陆锦雁程柒守着呢。

鱼羌乍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偏偏守着陆锦瑜？

正想再问突然看到楼下赫然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气质出众，不是陆锦瑜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