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辉民殿内。
宋童阳以高山密林流水,这怎么写万字啊…烁文?!
宋童阳双手举着白纸草草看了一眼无力的松手,两只软塌塌的胳膊耷拉下来,宣纸落在他脸上他轻轻一吹,露出脚好看的稚嫩下颚线,还带着些许孩童的软糯看着可可爱爱。
烁文殿下,您别玩儿了,这文章您能写两日,要是今日还不交,太傅又该说您太子殿下“金贵”。
金黄色的衣袖摆了摆,白嫩嫩的小手指间夹着摆设似的毛笔,他可算好好做起来身上的蟒袍被他折腾的皱巴凌乱。
宋童阳知道啦,我不想写…[写差丢父皇的脸…写好了指不定要多遭多少暗算]做太子好难啊!
小太子学习还是非常用功的,他贪玩也识大体孰轻孰重也是分清的,看了一眼院中的梧桐老树每一片叶子都折射了光,肆意的生长在光下,显得那么安逸。
太傅殿下,老臣说过,要有感情,要有意境您总明了简洁的表示,思维跳脱太快,上一刻是鱼,下一刻又是大雁,恕臣无能,教不了您!
太傅反复阅读着他的文章,不断叹息,眺望着国子监的窗户外,梅、兰、竹、菊等各种花卉竞相绽放,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令人不禁感叹:怎奈教出这样一个不通文雅的孩子呢?
国子监哪项礼仪不是最上乘?规矩自是最严苛,师资也是最顶尖,出去的哪个不是桃李满天下?偏生这个小太子不能说他不用功,可能是天生不适合这块儿料,但给他1000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这可是圣上亲自点的太子,看似铁面无私的圣上,其实啊…护短着呢。
太傅[果然是乡野村妇的孩子…孺子不可教也。]哎,可惜了,用功的。
他实在想不通圣上到底看上宋童阳什么,这小儿即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天生其奇力,更没有稳重的性子,这将来如何能继承大统??
#宋童阳太傅,我求你了,您别走,您再教教我,我定会努力…您也走了,父皇不会饶恕我的!
宋童阳故意露拙被太傅贬评过激,这些迂腐的老家伙是看不得国子监这样神圣的地方有他这样的着劣学徒,直到太傅亲自去请辞,宋童阳急着去找他的小皇叔。
烁文殿下,您在找谁?
#宋童阳皇叔。
烁文您找润文王做什么?
一边跟着他,一边还要抽空问出这些疑问。
#宋童阳现在只有小皇叔能救我,太傅去找父皇告状,我指不定要挨宫杖的。
朝堂上,三日未上朝,积了些事要一奏完,旱灾知识不可再缓,令宋寂十分头疼
户部侍郎臣有本奏,兰州干旱连连,朝廷因早些赈灾,拨出去的赈灾款,到底有没有落户,灾民如何?
王尚书上前斜睨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在袖口里握紧拳。
王尚书臣以为,这钱都是户部拨下来的,要问其源头,自然也是找他户部。
王尚书搞不好是私吞了去。
他这样一听也急了,手里的牌子换只手拿,右手的食指指着,不住颤抖。
户部侍郎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王尚书你们都说的好听,年年赈灾款都给足,什么兰州大旱,就是等皇上给批赈灾款,然后挂油水,有几粒粮食能争到百姓手上?
户部侍郎你!!
他也不与王尚书争辩了,立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朝高位龙坐上的天子磕头。
户部侍郎臣勤勤恳恳,绝不敢贪污,皇上一查便知,我户部的账明明白白,切不可让这种小人污蔑了!
王尚书臣说的都是事实,他不就是想着那点脏钱吗?!
朝堂之上当着宋寂的面,两人吵了起来,于是觉得自己位高权重,这个年轻的小皇帝断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恨不得当场打起来。
奉天殿采光极好,一缕金光自金柱盘旋而下,直直打在龙眼上,反射进天子的眼中,蕴含着杀意与波涛汹涌。
吴公公正准备上前,被他抬手示意制止了,面上噙着一抹冷笑。
宋寂众爱卿,可把朕当天子?
两名大臣被他猛的出声惊的低头下跪,抖成了筛子,一种与天子睥睨天下的v威压,令他们不得不屈服。
户部侍郎皇皇上…是臣殿前失仪望陛下责……!
王尚书皇上,老臣从不敢有以下犯上,忤逆天子之意!望陛下责罚!
他不怒返笑直直的往下看殿下跪着贪生怕死的两人,他像一个极高端的猎人,只用扫一眼便将猎物困于股掌之中。
他摩挲着玉扳指,抬起来看了看,透过光羊脂白玉中泛着一缕青丝,众臣们都在等着他的下文,气氛顿时紧张,他却似无所察觉,继续玩弄着手中的物件,似乎心情颇好
终于他看好了,懒懒的递了一个目光给殿下的人,众臣自然是不敢在此时直视天子,一一避退,低头骇手。
“哐当”
他将那枚上好的玉扳指扔了下去,就在跪着的那两名大臣面前。
宋寂中饱私囊
宋寂可敢贪下朕的一枚扳指?
他依旧坐在龙座上,漫不经心,却令人心底生寒。
王尚书臣……
一位说不出话,另一位干脆直接装死。
宋寂朕是年青,但朕不是傻子,你们一个二个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朕自然会查,你们若不自己收好,那就由鹰部三十六式替朕去取了你们的脑袋。
他扫视了一圈,有些武将不屑一顾,他敛了神情,半依半靠的躺在宽大的龙座上,极其不正经,头冠斜在一边。
宋寂你们那些手握军权的,朕手里也有人命,朕不是深宫里的草儿,可上阵杀敌,杀的也是你们。
他说话的时候像海颗碾过了浪潮,不急不徐儒雅彬彬,每每发火时语调越是不着调。
他一抬手,吴公公承上一把剑。
那是敬阳王的轩辕剑,是前朝皇帝赐给他的。
他左手抽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了出去,削掉一位老臣的半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