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坠星阁发生的大事又过去了几十年,山峰上依旧是云雾缭绕,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今天也是晴天,祁北、明夏、乐春、乐秋四人早早来到庭院中享受这难得的阳光。
“据说啊......”“吃完再说话。”明夏往嘴里塞了一口梅花糕,声音含糊不清,却被乐秋瞪了一眼。
祁北无奈一笑:“据说天气放晴,坠星阁就有好事发生,对不对。”
明夏没敢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天道大人,你放过我吧!”不远处的一阵鬼哭狼嚎险些穿破众人耳膜。
只见一个水绿色身影飞奔而来,却被一块砖石绊倒扑在了地上。
白茶摔得有些懵,随即撇撇嘴又开始嚎了起来:“大人,这位面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呜呜呜,什么好吃的都吃不到,我快馋疯了。”
“明年你就能走了。”
“明年?”白茶从地上一跃而起,作势就要扑向祁北,“大人我最爱你了呜呜呜。”
祁北一个甩袖,她就被一阵风托住放在了地上。
白茶也没在意,凑到祁北身边耳语几句,顺便将桌子上的梅花糕拿走一半。
听到她的话,祁北面上竟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看见其他人好奇的眼神,祁北轻咳一声没有解释,反而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师父也不知道和洛长老去哪里了。”
“是啊,从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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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那天。
一阵白光笼罩了整间密室,刺得人睁不开眼。
祁北隐隐约约感觉到一根手指再次抵上他的眉心。
能不能换种方式......当时祁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再次听到耳边响起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那个声音轻柔而缓慢:“第九任天道祁北,你可听好了。”
然后就是一阵唠叨,从行为准则说到个人命数,从位面构造说到未来前程,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末了还加一句。
“你千万不要像第七任天道苏兮珀一样,一时善心改了一个孩子的命数,最后只能由她自己的命来抵债,懂了吗?”
祁北怔愣住,想要问她一些问题,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被推回了现实。
此时胜负已定。
贺丹斐用剑撑住身体,吐出一大口鲜血。
苏兮珀身上也溅满血迹。
陆书铭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书铭,书铭?”苏兮珀摇晃着陆书铭的身体,脸上都是担心,“我当初累死累活把你救回来不是让你挡刀的,醒醒。”
“死不了。”陆书铭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只是刚转移完天道传承有些虚弱罢了。
陆书铭勉强坐了起来,轻轻的擦去苏兮珀留下的眼泪,然后倒在了她怀中。
听他这么说,苏兮珀放下心来,毕竟她当时也虚弱了一段时间。
苏兮珀没有理会眼神阴翳的贺丹斐,潇洒抱起晕倒的陆书铭就往外走去。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离开前嘱咐祁北:“第一任天道说的话你记住就行了。”
祁北默然。
只记得那天阳光冲破云层落到这片静谧之地,木屋后的玉色莲花散发着莹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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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从回忆之中醒来,从桌上捻了一块梅花糕放入嘴中,低头沉默不语。
明夏知道他应该是想到苏兮珀了,也没有作声,只是招呼乐秋乐春二人离开了主峰。
转眼间便已接近暮色,祁北独自一人站立于秘境中的莲花前沉思。
他想起白天时白茶跟他说的话:“不管是哪里的天道,命运如何,他们最终都会进入天庭哦。”
在他接受天道传承时那个声音也说如果以后祁北找到了下一位可靠的继承人,他便能成为真正的神仙,进入天庭。
白茶还说,如果他想见苏兮珀的话,只要站在当初她离开的地方大喊三声就行。
大喊三声?
祁北觉得有些羞于启齿,但这还是抵不住他对苏兮珀的思念。
“师父......”他声音很小,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天边没有动静,只是飘荡的云朵换了一个形状。
“师父,师父,师父!”
苏兮珀应声而来,只不过笑意有些藏不住。
她拍着祁北的头,淡淡的说:“其实第一遍我就听见了。”
祁北瞬间满脸通红。
苏兮珀一阵好笑,但强行忍了下来。
“你叫我作什么?”
“我想你了。”祁北虚虚抱了一下她,以表示自己的思念。
“长大了,”苏兮珀点点头,欣慰地说,“可比你那师兄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陆书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听着声音还有些虚弱。
他被苏兮珀瞪了一眼,又消失不见。
“我也要走了,以后想我的话叫我名字就行,哦对了,我能听得见。”
苏兮珀脚下生出一片洁白的云,载着她飞向天边。
祁北目送着苏兮珀远去,心里还是有些感慨。
他笑着摇摇头,动用法术将土壤中的莲花移到湖泊浅水处,背着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