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童不信，逼近女子。
“妈妈，你看看我啊，我们一起回海里不好吗？”
女子终于承受不住了，坐在海水中崩溃大哭：“怪物！我不是你妈妈，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的丈夫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啊！”
幼童听到女子说到丈夫和孩子，眼中竟留下一行血泪，隐隐有魔化的迹象。
他右手引来一股水流，意图袭向女子。
“妈妈！你是在岸上有别的孩子了，所以不要我了吗？”
久年见状不对，连忙上前抱住幼童，以防他失控伤害到女子。
“小朋友，她真的不是你的妈妈。人类是不能在海里生存的。”
女子也跟幼童苦苦哀求：“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在海里会死的。你放过我吧，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啊！”
幼童被久年紧紧抱在怀里，无力地放开了对水流的控制，怔怔地看着女子。
“那，我的妈妈呢？我也不能没有妈妈啊。”他的声音失落又哀伤，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为之哀叹。
久年轻叹一声，挥手将女子带离海水，又用水流把她围住，不让她离开。
他对瑟瑟发抖的女子说：“人类，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会送你回家的。”
女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老实回答。
久年掏出一方帕子，轻柔地给幼童拭去脸上的血泪痕，直视他的眼睛，对他用了一点塞壬的精神暗示能力：“乖孩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当初是怎么离开你的？”
久年的安抚给了幼童久违的安全感，他歪歪头，用脸蛋触碰久年的手背，乖顺地回答：“化鲸，海里的鱼都叫我化鲸。”
“妈妈，妈妈是被几艘奇怪的船带走的，就在、就在这附近......”
“后来、后来再见到妈妈，她总是很奇怪，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我一样。船上的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为什么妈妈不愿意跟我回到海里呢？”
“是因为化形太久，变不回来了。还是，因为喜欢人类，所以不愿意离开？可是，妈妈说过，最爱的是我啊！”
化鲸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当中，周围的海浪也随着他的情绪不断翻涌。
“妈妈教我吹海螺的时候说过，只要我吹响这首曲子，她就会找到我的。于是，我就在夜里，来到陆地上，吹响海螺。妈妈听到了海螺声，就会从人类的屋子里出来，跟我回去海里。”
“可是，为什么妈妈回到海里，就不会动，也不再跟我说话了呢？妈妈是讨厌我了吗？我只好又把妈妈送回陆地上。等看到妈妈在屋子里笑了，我就又吹响海螺，去接妈妈回去。妈妈不动了，我就又送她回陆地。”
化鲸轻轻地拽动久年的衣袖，对他说：“您是很厉害的大妖怪，您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不肯跟我回海里吗？”
久年拍拍化鲸的小手，对他说：“那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的妈妈。”
他看向跪坐在海滩上的人类女子，女子听了化鲸的话，整个人都瘫软了，嘴里不断喃喃着。
“报应，报应又来了，都是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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