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年自称是来自东土唐国的士子,与族人乘船出游,不慎遇到暴风雨,大船倾覆大家失散了,惟有他自己与表妹椒图乘小舟逃出生天。
久年与椒图皆长相俊美、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比商船主以前在京都见过的王公贵族们都要雍容气派几分。
身上佩戴的饰物也是商船主从未见过的贵重精美。
他乐呵呵地收下久年作为路费的一对鲤鱼纹羊脂白玉佩,相信了久年的说辞,让船员把久年和椒图当做最上等的客人来对待。
椒图还未学会扶桑国的人类语言,她便装作落水时受了惊吓,不会说话了,在人前只跟久年比划着手势交流。
久年也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脾气,船员们偶尔粗手粗脚冒犯了他,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丝毫没有贵族们的傲气。
还常常用雕刻成花朵状的金子打赏伺候他们兄妹俩起居的船员。
负责伺候他们的几个船员自然是越发小意殷勤,盼望这位大方的客人多多打赏自己。
其他人则看得眼热,起了歹心。
这支海上商队原本也不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在常年见不着人的海上,烧杀抢掠不敢做,趁火打劫可没少干。
商船主对久年客客气气的,也是怕久年的族人找来,他曾见过东土唐国来的商队,豪气阔绰不说,还十分孔武护短。连京都里的王公贵族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毕竟扶桑国只是国力强盛、疆域辽阔的唐国的一个小小属国而已。
商船主不过是一个没落贵族出身的海商,哪里敢冒这个险呢?
但随着久年与椒图上船住了五六天,他们依然没有遇到有船或人来找久年,商船主心里也犯了嘀咕。
这时对久年的财物起了贪心的船员栗,又来鼓动商船主。
“老爷,这两人的族人肯定都死光了。这几天,别说船了,连块船板我们都没见到过。肯定不会有人来找这两个人的了。”
“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往他们的饭菜里放点迷药,他们带的黄金、宝石,身上穿戴的绸缎、首饰,都是我们的了。而且这兄妹俩都细皮嫩肉的,到时候上岸了卖给偏远的山城贵族们,可又是好大一笔钱!”
起初商船主还有些犹豫,毕竟久年真是一位非常宽和的贵人,这几天跟他喝茶聊天,商船主也长了不少见识。
若是久年寻回族人后能报答商船主,比如在京都的王公贵族面前给他美言几句,那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比不上的。
但起了贪心,来说动商船主的船员越来越多。
个个都说,久年的族人肯定都死在暴风雨中了。
而且久年和椒图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忧心焦急失踪族人们的下落。
商船主的心腹说,这些贵人哪里有真的是善良宽和的,被他们这种普通人看见这么落魄不堪的样子,到时候上岸了,等待他们的是报恩还是杀人灭口,谁知道呢?
不如趁现在在茫茫大海中,无人知晓久年兄妹还活着,药晕他们夺了财宝,再把人卖到深山里的有钱贵族们。
就算是久年的族人真还活着,也想不到他们会被卖到山里去。
又能发财,又省去了麻烦,两全其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