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达约定好的地点,宋亚轩到最终都未曾出现。我等到深夜,他都没有来。
来的是一群混混。
他们告诉我,我等的人不会来了。因为就是那个人告诉他们我在这儿,那个人要他们解决掉我。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们把我拉到角落里,实施暴虐。我哭喊,嘶叫,挣扎,惦念着宋亚轩对我的承诺。
“男人的承诺?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承诺。”他们笑我太天真。
我是否天真?我以为我一直都很理智。
他们加在我身上的是尖锐的疼痛。我大声叫着宋亚轩的名字,希望他来救我。同时我又害怕宋亚轩的到来,我害怕被他看到我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
然而各种担心都是白费,他都不曾到来。一切承诺皆是空。
神说,我有罪,我将要惩罚你。
于是一切都是我的罪。
一整夜的黑暗,我以为光明不会到来。
可是当我四肢破碎,像个残破的娃娃倒在暗巷的时候,看见太阳从东方的一角升气,暖融融的。
骤然光芒四射。
人们说,日出是神的救赎。
神说,我赦免你的罪。
而我在暗巷,日出的光芒,被大大小小的建筑物挡住,擦过我身体的边缘,最终挪开,不再复返。
我已罪无可赦。
我摇晃着,不顾路人惊诧的眼光,拖着这幅残破的身躯回了家。
不是宋亚轩……
不会是宋亚轩……
即使宋亚轩有什么原因导致昨天没有赴约,即使他已经不爱我,我只要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是他指使的。
不是宋亚轩,绝对不会是宋亚轩。
门没有关,我闯门而入,跌倒在地,浑身冰冷。
空的!!!
一眼就可以看见,家里空了。宋亚轩的大衣,宋亚轩的鞋子,宋亚轩的照片,宋亚轩的盆栽,宋亚轩的…….
一股惊人的力气涌上来,我忘记疼痛跑到卫生间。
不见了,宋亚轩的牙刷,杯子,沐浴露,都不见了。一切全都不见了。
宋亚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搬离了这个家。
我觉得天昏地暗。
我没有离开,一个人守着一座空房子,一个礼拜。我坚信宋亚轩一定会回来,而我要在这里等着他。
我不敢离开,害怕宋亚轩回来见不到我,会错过。一步也不敢离开。不敢去超市,家里的东西吃完的时候,就叫外卖,最后没什么钱了,就每天吃泡面。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对我指指点点。他们看我的目光是鄙夷。于是我连出门也变少,终日独守空宅。
晚上我自梦魇中醒来,面对的依然是一室冰冷。从一个梦魇中逃脱,又迅速跌入另一个梦魇。无边的黑暗,空寂,沉默,恐慌。一个人都没有。
无论谁都不愿留在我身边。是啊,无论谁都……
为什么没有早点明白这点。明明一眼就可以预知的结果,为什么我要假装不知道,放任这样的结果发生?
拿起手机,我拨通了宋亚轩的号码。
在黑暗中,我听着耳边地信号声,然后我就听到了宋亚轩的声音,
宋亚轩你有什么事?
他这样问我,疏离而冷漠
苏沅音亚轩……那天公交车站牌…..你为什么没有来?
是因为不爱我吗?我早该想到的。告诉我你不爱我,那样我就可以死心。告诉我,请你亲口告诉我。
半响,我听到宋亚轩的回答
宋亚轩小音,林玲现在在医院。
忽然宋亚轩的声音彻底冷下来
宋亚轩你知道吗,我本来想带你去墓园见我的妈妈,想让妈妈承认你。我原本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
我猛地从膝盖上抬起头来
苏沅音你在说什么?
苏沅音我听不懂……
宋亚轩的声音裹夹着愤怒,涌入我的耳朵
宋亚轩你在装蒜什么?难道不是你找人去袭击林玲的吗?就像当年对简潮做过的那样!
我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苏沅音宋亚轩,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是……
我还没有说话,宋亚轩冷冷的说
宋亚轩林玲和你不同,她是正经女孩,对贞洁这种事情看得很重。她为了不被玷污,从二楼跳下来了!
我的整个世界,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手机啪嗒掉在地上,我无法再听见只言片语。
林玲和我不同,她是圣洁无瑕的,而我,是污秽的人。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发生这种事情,也只是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不会在意吗?
浑身冰冷。
我不是不在意,只是没有去想,潜意识不去想。那个夜晚……
我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尖叫,挣扎,衣服被撕裂,头撞到硬物上,身体被伤害。无论怎样哭泣,求饶都没有用。疼痛,发抖,恐惧,无助。
无数次深陷在梦魇中,期待有人来救我。可是没有人啊,一个人也没有。
绝望永远只有绝望。
我重新拾起手机,电话还没有挂断,然而,我只来的听见宋亚轩最后一句话。
他说
宋亚轩苏沅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黑暗中,我流着泪,微笑,轻轻地说
苏沅音宋亚轩,再见。
虽然你已经听不到我的道别,但是再见…..再见,我曾经的爱人。
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你不是我的天使。我的天使,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丢失了我的天使。
而你,你不是宋亚轩,从今往后,你只是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