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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慌失措地冲进无菌房。
脸上红潮未退,湿漉漉的双眼没有焦距。
刘耀文“洛莺,我等你下地狱。”
...............
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回荡着刘耀文平静漠然的话。
我突然很害怕。
就像是偷吃了苹果的夏娃,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言不由衷地一定要受到黑暗的诅咒。
宋亚轩你还好吗?
意识回笼的时候,单薄苍白的宋亚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而我泪流满面。
宋亚轩怎么哭了,是被烫到了?
宋亚轩看起来很担心我,赶紧接过我手里的白粥小盅。
另一只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好像想碰我的脸却又在犹豫。
本就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浓厚的担忧,像被不小心霜雪覆盖的木兰。
身上消毒药水的味道莫名让人心安。
洛莺宋亚轩.......
我不知不觉嘴里叫出了宋亚轩的名字。
宋亚轩嗯?
宋亚轩自然地接过我的话。
微微弯下脊背,眼睛几乎和我平视。
那一瞬间,我眼里所有的慌乱,恐惧,莫名其妙的恐慌和悲伤。
在他眼里无所遁逃。
病弱的男人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但很快又被温和的担忧遮得严严实实。
宋亚轩谁吓你了?还是威胁你?
宋亚轩何其敏锐。
我不知道为什么宋亚轩的关心让我哭得更厉害,那种能被人看一眼就知道的情绪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消失不见了。
洛莺如果我说有,你会相信吗?
宋亚轩嗯。相信。
几乎是下一秒,宋亚轩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一只手抬起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没有任何情欲色彩,只有安抚。
就像安抚一只胆怯的宠物那样。
宋亚轩但是别害怕。
宋亚轩我不知道你是被谁吓到了,但是别害怕。
宋亚轩收回手。
宋亚轩我们只是看起来很让人接近不了,有几个可能嘴巴还很厉害,脾气也不好,可是你知道吗。
宋亚轩停顿了一下,略微有些无奈地舀起白粥,菱唇一吹,然后咽下一口。
宋亚轩我以前因为生病很排斥跟人接触,一整年都呆在这个白花花的房间里,不爱讲话,见到陌生人还会躲在床底下。
宋亚轩是他们把我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的。
宋亚轩说到这很舒心地笑了一下。
舌尖扫过嘴角的一点饭津,微眯着眼,像只没有戒心翻出肚皮的猫。
宋亚轩所以他们绝对不坏。
宋亚轩只不过现在还没接受你而已。
宋亚轩眯着眼微微仰头观察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女孩眼角红晕晕的,明明只是哭了一下。
却脆弱得像被人狠狠欺负过。
视线流连到女孩微肿的红唇,宋亚轩低头抵了抵腮。
啊。
看来已经有人出手啦。
*
几分钟后,我收拾完白粥小盅,又把窗帘和室内温度调节到适合睡眠的温度后,一直坐在床上看我走进走出的宋亚轩又担忧地看着我。
宋亚轩现在还害怕吗?
洛莺没....没有了
洛莺其实我就是莫名其妙有点不安,不是真的害怕你们。
哭过以后我显然有点不好意思。
何况也不是宋亚轩威胁的我,我没理由真像刘耀文说的那样跟宋亚轩告状。
我什么身份,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所以现在自然要给我的“工作对象”一个好回应。
至于刘耀文,该记仇还得记仇。
他有他威胁的资本,我有我辩驳的自尊。
宋亚轩阿莺,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
宋亚轩一身浅蓝色的棉睡衣,黑发软软地松散在额前,一双眼清泠泠的。
很乖。
我脸微红,点点头。
洛莺可以。
宋亚轩听到这话后眼睛一弯,眸间仿佛碎玉轻漾。
宋亚轩阿莺。
宋亚轩唇齿轻碰,又轻轻唤了一声。
宋亚轩帮我拿本诗集吧。
彼时整个空荡又空白的无菌房灯光微冷,坐在病床上的宋亚轩微斜着嘴角带着笑看着我,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而我转过身刚想问是什么诗集,才发现病房里鼻尖都有一股暗香浮动。
轻吸一口就脑袋昏昏沉沉,眼前都开始恐慌地模糊起来。
而我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只在意识涣散之前回头对上宋亚轩那双像在哭又像在笑的眼。
只留手臂无助地挥过书架,带下一本书。
扉页轻开,上面是——《暗杀墙角那枝玫瑰》
而男人的足弓不知何时踩在了上面,宋亚轩弯下腰,指尖轻抚过那张和当年洛家大小姐相像的脸,一直笑着的嘴角耷拉下来。
宋亚轩阿莺,睡吧。
宋亚轩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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