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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梅子熟时

陌上梧桐

芳菲涧坐落在中原地区以南,气候常年湿润,因其百花丛生,蜂聚蝶舞而得名。鹤鸣山与芳菲涧是邻里关系,峰峦如聚,层岩叠嶂,如若居住在二者交汇处,那可谓是依山傍水,身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境中。鹤鸣院是鹤鸣山上赫赫有名的学府,百代过客,风流云散,桃李满园。

院内有一处闲适寂静之地,名为四季园,一年四季景致大不不同,且都别具一格,春天的一抹新绿让人赏心悦目,夏季的四季园虽闷热,却也最是热闹,蜂聚蝶舞,百花齐放,仿佛置身世外桃源,秋季,落叶不再拘泥于枯树的眷顾,毫不吝啬的为行人道留下金秋的脚步,冬季寒风瑟瑟,抵不过那闲适幽静的天宫云阁。闲庭信步,如体验书画世界。

如今四月中旬,正值槐夏时节,空气被太阳炙烤,疲乏的趴伏在大地上,能明显感受到它的沉闷。微风夹杂着阳光的余温袭来,拂过少女洁白的齐肩长发,少女色若朝霞的眼瞳勉强能在强撑着的眼皮下,看见太阳模糊的轮廓,“夏天的阳光都使人脸颊泛红了。”与画用手遮挡阳光,又看向手中黄里透红的苹果,不禁感叹道。此时此刻,要是能有一杯清凉可口的酸梅汤或绿豆羹,该是多么美妙的消遣,可沁芳堂要再等三钟头才能备好餐,与画迫不及待想要喝上一碗酸梅汤,就提前到堂内开小灶。

沁芳堂内——(沁芳堂,顾名思义,就是食堂)

与画走进后厨,厨子们在休息,只见一个陌生面孔正向厨娘李姨汇报些什么,却被李姨数落了一通,陌生面孔走后,厨娘李姨一脸愁容,见与画进来,笑脸相迎道: “与画啊 又来开小灶了?不过今天出了点状况,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好消息”“好消息是一年一度的灯火节将至,到时候满汉全席,鹤鸣院师生们有口福了!”“那太好了,灯火节堪比美食节!好期待大娘您的手艺。那坏消息呢?”与画好奇的问。“看到刚走那个了吗,那是上周新来的小厨子,我没成想他这么没经验,前些天,我让他把今天做汤的绿豆贮存起来,结果他把绿豆全放进酒窖里贮存了,这大夏天的,果不其然绿豆全都受潮长毛了,这下没有材料做绿豆汤解暑咯,哎呀!”大娘急的直拍大腿,与画心里也怪不高兴的,这么好的解暑机会就这么没了?不行不行,她边安慰大娘边说道:“大娘您先别急,现在距离开餐还有些时间,可以再准备准备,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姑娘,集市里有些摊位卖青梅,你年轻腿勤,去帮大娘买些回来,要整整两大筐,给,这是银两,别忘了多叫上一个人帮你,回来我请你俩喝汤。”大娘一听不用自己动身,材料还有着落了,一下子高兴了。

从沁芳堂出来,正当与画犯愁要拉谁去时,路上碰巧遇到一位白发少年——脑后的一缕秀发被发带聚拢起来,顺到腰间。少年身着一袭蓝白相间,丝绸饰边的华丽衣服,风姿卓越。与画驻足向前,少年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冷峻。

与画开口询问那少年的名字,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我名苏澈,字云息,何事?”少年语气凌冽,字数简短的回答道,与画介绍了自己后,向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少年思考过后答应了。二人此行打算骑马过去,向门守请示后,迅速上马,牵引缰绳,马儿踏尘百里,很快到了不远处的集市。

玖宁市——(鹤鸣山向东两百米的小市集)

集市上车水马龙,纷纷嚷嚷,二人很快便寻得了卖梅子的摊位,不见摊主,呼唤半天,只见一个橘黄色头发,碧绿眼眸的猫妖小男孩守着摊位,六七岁的样子,(人和妖共处的时代)与画上前询问:“小弟弟,你是这摊子的主人吗?” 小弟弟手指向南边道:“妈妈让我在这里看摊子,她去给我买胡饼。应该快回来了,此时,南边忽然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和一个妇人的惨叫,“不好,是妈妈的声音。”小男孩惊呼道,确认过后,与画迅速拉着小男孩朝那个方向走去,苏澈留下看摊。与画拉着小男孩,看到路中间有一群人,人声嘈杂,不时传来谴责声和担忧声,从围观的人群中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约莫二三十岁的妇人跪坐在地上,腿受了伤,篮子里的胡饼洒了一地,只是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的车夫在一旁搔首,似乎并不想担责,眼神时不时撇向两旁,一副要逃跑的模样,群众中有人找来了大夫,在大夫确认腿骨折后,车夫慌了神,连连解释道自己只是个送货的,是这个妇人不注意,自己来不及刹车才撞上,还说货都坏了没法交差,一看,货箱里全是瓶瓶罐罐,碗筷瓷器的,碎的七零八落,妇人也哭诉着,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交不起看病钱,要车夫赔偿,眼看事情要闹大了,与画上前一步,与车夫对峙道:“马车在行人的路上撞伤了人,本是车夫的责任,你若想抵赖,咱们法庭见,到时候可就不是赔偿那么简单了。” “你个黄毛丫头,还轮不上你教训我,不想出什么事,就别多管闲事,让开!” 车夫怒了,“要我让开,先把赔偿金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与画试图恐吓车夫让其担责,“得寸进尺,哥几个,上。”马车上陆续下来三人将与画包围,围观的群众后退,露出一块场地,与画单脚撑地弹起,一个跃身翻出重围,趁众人没反应过来,往其中一人脖颈处重击,打晕一人,另外两人持刀偷袭,与画侧身躲过,赤手空拳应对自如,一会儿功夫便将二人击倒,只剩车夫一人,本以为局势大好,可那车夫身手不凡,与画刚才作战体力有所消耗,此时应对这车夫竟有些吃力,与画略有松懈之时,车夫突然掏出暗器向与画刺去,此时,一道白衣身影从空中闪过——是苏澈。苏澈从袖中抽出一支玉笛——玉笛表面光滑细腻,白中透着淡淡的青蓝色,如水墨般晕染开来,霎是清澈,苏澈将玉笛放在唇下,笛声悠扬婉转,十分动听,风随声起,几缕清风聚成风刃从车夫的背后袭来,车夫来不及躲闪,便被吹翻在地,剩下的玉器也被风吹落在地 ,全然破碎,见状车夫顾不上别的,大喝一声让几人撤离,其余几人互相搀扶着仓皇逃窜,逃跑时还掉落了一块瓷器碎片,让与画好奇捡去了。苏澈停止吹奏,与画和小男孩已搀扶起妇人,妇人向二位连连道谢,又抱住自己的孩子安抚道:“艾米卡,妈妈没事,你不要害怕,是两位少侠救了我们,快谢谢哥哥姐姐。”“妈妈,我不怕,哥哥姐姐好勇敢,我长大以后要成为像他们一样勇敢的英雄,扫平一切不公。”艾米卡坚定的说,“好,好孩子,看到你这样妈妈就高兴了。”母亲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画、澈二人同乐。与画搀扶妇人到丹青堂,艾米卡走远的时候,妇人谈话时透露给他们这孩子并不是她亲生的,她本是不能生育的,因为这事儿丈夫跟他离了婚,艾米卡是她从一个名为花赤国的边境捡到收养的,捡到时有一张纸上写着艾米卡三字,就叫了这名字,这孩子从小是孤儿,她非常疼爱这个孩子,平时孩子挺单纯幼稚的,第一次看见孩子明白这种道理,还要感谢他们。虽然没等到车夫的赔偿,但二人倾囊相授买了所有的梅子,看病当是绰绰有余了。

与画回到鹤鸣府沁芳堂,中途与苏澈道了别,她将事情经过讲给李大娘,李大娘非但没有责怪她把钱全部花掉的事,还赞赏二人年少有为,行侠仗义。与画边帮大娘熬梅汤边与其交谈。“现在这世道还有这种人,呸!败坏社会风俗的败类!几个破罐子着急忙慌的赶着去投胎啊!”“哎,说到罐子,我还捡到了一个碎片。”与画拿车夫逃跑时她顺手捡的碎片,白玉质地,尽管已是碎片,还是能清晰的看到上面刻着一头饕餮的部分脸,大娘将碎片夺过反复确认,有些担忧的开口道:“难道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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