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清晨,太阳很早就升起来了,虽然有太阳,但还是很冷。魏泽拿着一件外衣站在城南小巷街口等着严冬,他在街口看见上街采买的老人,媳媳闹闹的孩童,没有特别热闹,但又充满了人烟味。
魏泽等了很久,严冬还没有出来,他打了严冬的电话没打通,就拨给了严妈妈“严阿姨,严冬他还没醒吗?”
“小魏,小严他在医院……”
等到魏泽跑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严冬坐在病床上,床铺是白色的,他的脸也很苍白,魏泽走到严冬的面前,病房里没有其他人,严妈妈出去办事了。
严冬依旧笑嘻嘻的“景飏弟弟,笑一笑,别皱眉。”
“笑不出来。”魏泽不知道一个人在面临死之时是该有多大的勇气才可以笑着,但严冬却是一个极为勇敢的人。
“可我想看你笑。”
魏泽淡淡地笑了笑,严冬满意地笑了笑,魏泽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他没说话,就那样看着严冬。
感觉现在的时间就像是在倒计时。
“严玉琢,我出去会儿。”魏泽站起来,严冬点点头,魏泽才转身出
了病房。
刚走出房门就看见严妈妈和主治医生站在不远处,魏泽走过去和严妈
妈问了声好,也站在一旁听了起来。
“你们还是趁着这一段时间多陪陪他吧。”
”医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叹一声就走开了,严妈妈站在原地呆了会儿就又进了病房。魏泽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顺着椅子坐了下来,魏泽低着头。
魏泽是一个极其阴郁的人,他是孤儿,但他遇见了严冬,在那个寒冷的冬日遇见了夏日“严冬”。他比严冬大,可他总觉得严冬更成熟。如果他用来表达对世界的感情的方式是沉默,那严冬就是微笑。
严冬能从那种极其痛苦的感觉中抽离出来,但魏泽不能,永远都不会能,因为他将失去的是他的一整个世界。
他没想好怎么告别,时间太快了,他也不想去告别,他不舍得。
之后的每天魏泽都来医院陪他。那天严冬让他去他家拿来了一个小盒子,魏泽拿来了,他刚递给严冬,但平冬没接,说了一句“你打开看看。“
盒子里放着一枚戒指,银制的。冬天太阳不经常出来,但戒指上也有光在亮着。
”戒指是给你的,心也给你,但人却不能给你。魏景飏,对不起,我
负了你,对不起……”
安静的病房只剩下了严冬小声的哭泣声,当一个人濒临死亡时,才会
真正懂得害怕与不舍,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他在乎的人,他无法撒手人寰。
“严玉琢,你在奈何桥等我,等我去过所有你想去的地方,我就去找
你。”
第二天,魏泽带来了严冬想要的蔷薇花种子,严冬放了两粒种子在床头的小花盆里,剩下的又还给了魏泽。
"魏景飏,这一包花种你帮我种在你去过的地方,我会去看的。”
"好。”
魏泽坐在床上陪着严冬,在被子里,魏泽握着严冬的手,这个冬天严冬的手都是冰凉的,魏泽总是握着他的手给他暖暖,但松开严冬的手
,他的手又是冰冰凉凉的。
“魏景飏,等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撒在泊江里,等你想我了, 就去
泊江看我。”
“好。”
未到除夕,严冬走了。魏泽依旧记得,他站在床旁看着严冬,严冬说:“魏景飏,你再笑一笑吧。”
魏泽笑了笑,然后严冬就满意地笑了,最后闭上了眼,永远地长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