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州是一个以商闻名于世的大城。
传闻玄国的开国太祖玄皇,为了追念在征伐这片土地时为他而死的弟弟渐,以他的名来命名这座在旧朝时就名满天下的商都。
如今,人们只有抬头望向渐州城门楼上由玄皇亲手题写的早已斑驳陆离的“渐州城”三字,才会想起这久远的传说。而那在城中高高竖起的“渐州客栈”的招客旗,则比古老的传说更具活力,更能象征当今热闹非凡的商业之都。
人群之中,有三个神情跋扈的人走过,为首的戴朱缨宝饰之帽,披丝绸锦缎,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避让,其中一个挑担的菜贩子,来不及避让,菜“哗啦”的洒了一地,也不敢去拾。
三人就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到渐州客栈前。其中一个跟从者大步上前,对着客栈里嘈杂的人群喊到:
张大张公子到———
客栈中上一瞬还在谈笑风生的食客立刻安静了下来,顿时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了进来的三人身上。
食客甲这就是那个恶霸张公子?
食客乙噤声!他的父亲可是太守!他自己更是拜入那大名鼎鼎的光天剑朱大师的门下,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所有食客都摆出一副笑脸,起身恭迎,叫着“张公子好”。店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侧手道
店小二张公子里面请……
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中,有一个少年,腰间系一白玉鞘收起的剑,右手举起一樽清酒,淡蓝色的双瞳望向窗外,自酌自赏。
白忆天……
张斌文……
张赋文抬眼一望,所能看到的众人皆是笑脸相迎,唯有坐在窗边的那个少年,始终未正眼看他一眼。
张斌文喂,小二,把那小子丢出去,我要坐他的位置。
店小二啊,这……请张公子稍等。
众食客听闻,立刻伸着脖子看向那个倒霉的少年。
店小二这位客官,请您稍让让……张公子要在这里吃饭……
少年放下酒樽,擦拭着唇间的残酒,开口道:
白忆天店家不必为难,他想坐,让他自己来说明便是。
白忆天另外,既是我先到,他便无强取之理。
众食客皆瞠目结舌,在渐州城,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嘲讽张斌文。这是不想在渐州混下去了吗?
张斌文在渐州城中向来欺男霸女,跋扈惯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只见他面色铁青,大步走到少年桌前,强忍着怒意,
张斌文起来,此座归我!
少年没有理会站在桌前气势汹汹的三人,仍然举樽小酌,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张大公子让你滚,听见了就快滚!别扫了公子的雅兴!
少年甚至不曾侧目。
张文赋的脸由铁青转为了通红,自出生以来他从未受过如此大辱,竟然会有人不把他放在眼中!一怒之下,他从腰间刷的一声拔出宝剑,径直刺向那少年。
众食客惊惶的闭上了双眼,不愿看见这血腥的场面;而店小二正要则伸手劝阻,却为时已晚。
白忆天……
少年淡蓝色的双瞳亮起了一瞬,左手双指不紧不慢的接下了剑刃。
张斌文找死!
张文赋尝试再次运转玄气,却发现剑脉连同他的筋脉,都生硬如铁,动弹不得。
少年轻轻一拨,张斌文连人带剑直接仰到在地。
少年起身抬手,水玄气凝成了一柄长锋,直抵张斌文的胸腹。
张斌文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张斌文别……别杀我,我……我可以是渐州太守之子,而……而且还是光……光天剑朱大师门……门下的亲……亲传弟子,你……你要是杀了我,我父亲和我师父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忆天……玖汐剑,非生死仇不杀人。
白忆天我只问你一件事。
水芒游走到张斌文的脖颈处。
白忆天三年前,福禄布坊一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