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说过不要踩井盖？
什么？跟你没关系？别啊，关系大了！
你看到这实在看不下去，站定在大厅义愤填膺地打字，不要 踩 叹号 会 踩到 鬼 叹号 叹号 叹……
“刚才那两个人送去功德处了？”
“哎呦我天！”
注意力全在回复网友，你根本没注意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眼跟前，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你稳住神把打出来的字发送出去以后朝罪魁祸首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
那人却只是浅笑，为自己的小恶作剧成功开心，切，幼稚。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马嘉祺下嘴唇撅了出来配上耸起的肩膀和挑起的眉毛，就是一个行走的‘怪我咯’。“那不是正好，现在吓死还不用排队。”
“你！”不等你反击，那人已经站在门口的传送处抱臂等你了，“算了，尊老爱幼，我不跟你争。”
手机按亮已经接近四点了，该去接下一位往生者了。
你走过去站到马嘉祺的旁边，和上一次或者说和每一次一样，他和你对视点头之后你们再次穿过空间的缝隙，来到了市中心医院住院楼……
后院的井盖上。
“哎呀！”还没等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你肩膀上就挨了一脚。什么人啊！都说了不要踩井盖啊喂！
你扭头想教训他一下，一回头看到他抱着两个肉包坐在长椅上边落泪边咽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没办法，医院这种地方根本不缺眼泪。
哼，那小子下次再踩到你的白裙子他就死定了。你虚无地朝他挥了两下小拳头，刚准备离开去办正事就被人拉着领子拽走了。
“别闹了，许老师要等急了。”
后退步走的很磕绊，你自知有点迟了，拍了拍领子上的手，想转过身来，总不能用后背去接往生者吧。不过，手的主人并没有松开而是使了一个巧劲儿把你转了过来揽在怀里，拉着你一起躲过了一架将要被送往抢救室的病床。
你瞄到了那位病人，透过呼吸器看到她紧闭的眼睛。
找到了。
“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马嘉祺扶着老人的手臂将她从病床上搀下来，他的声音温柔而清亮，这句诗大概已经念到了许老师的心里。
你上前扶住老人的另只手臂，“这段时间您做得很好，辛苦了。”
你们站在手术台的旁边，医生还在进行最后的努力。许老师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往手术室外走，经过她的女儿女婿身边，落下清泪。你没能看到她儿子的端正和儿媳妇的般配，只听到他们抱在一起的呜咽。
没办法，没有奇迹。
“来来（奶奶）？里（你）要去啦（哪）里？”
马嘉祺给了你个眼神，你明了地扶稳老人。他则蹲下来和奶团子平视，从裤兜里变出来一个棒棒糖递给他。
“我们是天使，来接奶奶去天堂玩的。”奶团子低头费力地拆棒棒糖的包装，耳朵里就听进去了个‘玩’字。
“那我可以去找来来（奶奶）玩吗？”棒棒糖说话间被马嘉祺拿回去，剥好，直接送进了团子的嘴里。
马嘉祺圆溜溜的瞳孔像葡萄，好好用的时候是老少通吃的利器，他说出来的话被团子一字不落地记住并相信。
他站起来用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团子的头，“你不用来找奶奶，奶奶会来看你的。”
“科科，你的棒棒糖哪里来的？”
“刚刚有个叔叔和姐姐送来来（奶奶）去天廊（天堂）玩啦，他们给我的。”
“是吗？”母亲的手从孩子的头摸到脸最后把他按到怀里。
“天堂？嘴上跑火车，你也不怕驻华办事处的来告你诽谤。”
从功德处出来，今晚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你和马嘉祺从办事处出来开车回家，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也非要拌嘴。
“21世纪了，咱们阴间都与时俱进盖大楼了，话术自然也得一起更新了。现在小孩儿更信天堂。”
行吧行吧，他总有歪理。
“不对啊，你棒棒糖哪里来的！”
……
“马！嘉！祺！你又吃我外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