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上了温忱。
温忱看着我书写的当朝众多官员的关系网,微微一笑。
我的脸好烫。
“一携,是我这屋子里太热了么?你怎的红了脸?”他似笑非笑。
我垂眸,匆匆撂下一句先回房了便小跑走了。
温忱含笑目送我。
之后的日子里,我很少见到温忱了。
他偶尔回来,也仅是平静的与我一同用膳。随后又出了门,仿佛有要事在身。
我不问他的大计进行的如何,只是看到他手臂上的伤,会微微皱眉,会轻轻的给他包扎,会像刚认识时他给我喂粥般温柔的给他喂粥。
温忱很少笑了,他总是眉头紧锁,面上愁云惨淡。
一日,我在庭院渡步赏花,忽闻门猛的被拉开之声。
我小跑到了门前,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温忱。
他狼狈的拖着一条腿,像个坡子般走的很慢很慢。他雅致的白衣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俊秀的脸上苍白尽显。
“一携。”他勉强冲我笑。
一瞬间,我的眼泪涌到了眼眶,心上泛着疼。
我沉默的掉眼泪,沉默的扶着温忱上床,沉默的找人请了郎中,沉默的给温忱煎药。
“张嘴吧。”我早已拭去了眼泪,只是眼眶仍然通红。
温忱乖乖的喝下药,笑道:“一携,贵妃死了。”
“嗯。”我生硬的点点头应道,又低下头舀取一勺药汤:“张嘴。”
待温忱喝完药,我看着他血迹斑驳的右腿,忍住眼泪给他换药:“既然贵妃死了,你为何不回宫里找太医医治?还能好的快些。”
我同他说着话,希望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嘶……疼。”他呈上委屈之色。
“忍忍吧。”我只能这么说。
屋内是良久的沉默,换完药,他额头满是汗水。
“……我想见你,就没回宫。”温忱看着我,慢慢的说道:“等我伤好了些,就该恢复我嫡长子的身份了。只是立太子还得等些时日,毕竟我还拿不出什么成绩来。”
“嗯。”我点头,收拾着碗与汤匙,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感觉我离温忱越来越远了。
“擦擦汗吧。”我递上手帕过去。
“嗯。”他接过来。
我端着碗起身,走向房门。
“等等!”
我回头,只见他看着我,认真的问道:“一携,你愿意改名换姓,嫁给我吗?”
早已入了冬,梅花开满枝头,香气四溢。北方开始落雪,别是一番美景。门窗紧闭,外头是梅花傲雪,晚风轻吹。
里头,是俊美男子躺在床上,姣美女子站在门前。
我僵住了身影,缓慢回头看着温忱。
他的面容与我初见他时无他二异,一双眸子清澈,含光,深情款款,动人心弦。
我哑了声音,只是迟钝的点点头,然后我看到温忱笑了。
他帮着我登记了假户籍,如今我叫陈一携,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温忱还是叫温忱,只是身份从名不见经传的长公主养子,变为了赫赫有名的嫡长子。
我与温忱成亲当日,敲锣打鼓,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不知羡煞多少女子。
成亲后,温忱忙于政事。我闲来无事,忽的想起了顾丞相一家,我刁难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对于顾一韵的仇恨我早已放下了,其实往好处想想,若不是顾一韵的心狠手辣,我岂能遇上温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后来,温忱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太子,我也成了太子妃。
只记得顾一韵给我见礼时,顶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苦瓜脸。
温忱警告过顾丞相一家,我只是与他们“已逝”的顾大小姐容貌相像。
但他们心知肚明,我就是顾一携。
我与温忱的日子过得平淡却也滋润,我终于又回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
温忱喜欢我,也乐意宠我。
我亦然。
年复一年,生生不息。